第25部分 (第4/5页)
“你还敢嘴硬。刚珠,鞭子侍候。”
刚珠从水桶里拎出湿漉漉的鞭子,开始痛打旺秋。旺秋被打得满地乱窜,最后爬到德吉的面前,痛哭流涕地说:“少奶奶,确实不是我干的,要不信,您把我宰了,看看我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我今生是德勒家的奴才,来世也托生到德勒家当牛做马。”
德吉一摆手,刚珠停了下来,她气愤地说:“今天让你死个明白!”
两个家奴把强巴扶了过来。强巴一见旺秋,拖着病体扑了上去,大骂:“你这个吃糌粑、拉狗屎的畜生,你把小姐害惨了。”
旺秋抵赖地说:“怎么是我啊?强巴,你血口喷人。”
“那群马匪在山洞里亲口说的,你还不认账!”
刚珠气不过,上前踹他,说道:“那四个死倒里就有土日头人,杀我和脚户的也是他,都是你指使他们干的。我不抽烂你的嘴,你不会说真话。”
“什么土日头人啊?刚珠,我对你不薄,你不能落井下石啊。”
“你看看那是谁?”
帕甲把两个刺客拉到旺秋面前,问道:“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旺秋不认账,耍赖:“这是谁啊,我不认识。”
刺客急了,磕着头说:“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们呢?是你把我们找来的,你是德勒府的大管家,你让土日头人去绑的小姐,让我们俩去杀少爷,这全是你吩咐的啊。各位奶奶、爷爷、祖宗,我们也是混口饭吃,不得已才应了这伤天害理的事儿。”
德吉怒不可遏地说:“烂了心肝的东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旺秋沉默了片刻,突然从地上蹿了起来,直奔身边的帕甲,抽出了他的佩刀。众人一惊,占堆刚要冲上去,只见旺秋把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厉声地喊道:“都别过来!”他逼视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德吉身上,他声泪俱下地说:“少奶奶,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我承认!小姐是我打发人藏起来的,我造的孽,我担着。不用您动手,我自个把自个废了!……自从我阿爸把我领进德勒府,那年我才六岁,跟小姐一样大。小姐的命金贵,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奴才的命低贱,我从小到大,整天没白日没黑天地干活儿,比打鸣的公鸡起得早,比看门的母狗睡得晚,我指望什么呀?您给我个好脸,我美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半夜都能笑醒喽。我们德勒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两千多口子,论对少奶奶忠心,能有一个人比得上我旺秋吗?我怎么就不能有点儿想法,这过分吗?”
“给我闭嘴!再说下去,没边了!”德吉吼道。
“少奶奶,您别担心。奴才就是临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嘴上长着把门的呢。我是干了很多坏事儿,可我为了谁?他们不知道,您心里可明镜似的。”
“你绑架小姐,也是忠心?”
“他们是把小姐藏起来几天,可我打心眼里没想伤害过小姐一根汗毛,我让他们把强巴一块带走,就是为了照看小姐。”
卓嘎看着旺秋如此无耻,她忍无可忍地说:“放屁!有你这么照看的吗?阿佳啦,别听他满嘴喷粪……你要抹脖子,痛快点儿!”
“你冲我吆喝什么!我有话还没说完呢!”旺秋把目光又转向了扎西,他说道:“德勒少爷,死在你手里,我不觉得丢人。念在我们主仆一场,也是缘分,等我一腔子血喷出来,你也帮我念念经,超度超度,省得我在中阴的路上走岔了道儿。”他又转向众人,悲壮地说:“奴才的命,这一辈子都握在别人的手掌心里,先是老爷,后是少爷,现在是少奶奶,今个儿,我也给自己做回主啦。”说完,他用力抹脖子。
扎西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撞倒在地,刀飞到了一旁。旺秋趴在地上,哭喊着:“让我死,你让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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