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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望過去,卻是一個瘦削的少年人。

「對不起,我來晚了。」

「進來吧。」季寥淡淡道。

少年人一抬頭,正好看見季寥,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原來他是聶小娘子。

季寥並不驚訝,他早就發現聶小娘子到來了。心想聶縣令倒也厲害,居然能把自家女兒都塞進學宮。

不過他也不特別奇怪,此事並非首例,因為女子要參加科考自然很難,甚至不可能,畢竟鄉試和會試都十分嚴格,甚至有修士監察。但進入學宮,只要能得學正默許,便可以扮成男裝進來。畢竟進學宮名義上需要學籍,但實際上能操作的餘地很多。

聽說京城裡許多貴女在嫁人前,便有不少進入學宮學習。所謂制度、法理,在權勢和力量面前,並沒有那麼堅固。

此事估計是主持和聶縣令商量的結果,不過看聶小娘子的驚訝之色,怕是她自己是蒙在鼓裡的。

季寥指著呆立的聶小娘子道:「這位同學,你自己找位置坐下。」

聶小娘子反應過來,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但一眾人都向她鼓起掌,她還不明其意,一頭霧水。

原來聶小娘子一來,正好湊齊二十四人,其他人自然很高興,說明這是個好兆頭。

子不語怪力亂神,但讀書人多多少少還是會信氣運之說。

季寥道:「現在,我們正式開始上課。若說佛法,諸位覺得,哪一本佛經最具有代表性?」

陳原舉手道:「自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季寥問道:「為何是它?」

「因為其講解了佛家成無上正覺的境界。」

季寥道:「不錯,《金剛經》亦是佛陀在世同一眾弟子問答的語錄集合,亦可以說是一場法會。現在我便給大家講解法會因由。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只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他說完之後,便道:「這便是法會的由來。」

聶小娘子舉手問道:「這段話只講了佛陀搭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然後次第乞已,回來本處又吃飯,吃飯完了,把衣放好,把缽洗好、收好,洗了腳坐下來,而且還是《金剛經》的原文,為何是法會因由?」

季寥笑了笑,說道:「這是下一堂課的內容,你們在此之前可以想一想為什麼,下次上課時亦可上來講你們心中的答案,最後我也會講解其中原因。下課吧。」

眾人不由大感意外,本以為了悸大師會長篇大論講解佛經,結果說了一段不足百字的經文,便把這堂課講完了。

以前的講師哪個不是將聖人的微言大義長篇累牘的說出來,一句話能說上一炷香,如季寥這般省事的,簡直是頭一次見。

祝義才最近修持黃庭經,根性有長,因此隱隱有所悟,但還不透徹,故而冥思苦想起來。

其餘人下了課,便各自開始討論。

季寥走到聶小娘子面前,笑吟吟道:「出去轉轉。」

聶小娘子猶豫了一下,便點頭。

學宮除卻精舍外,尚有草地、花園、假山、流水。原來這府學宮曾也是一間規模宏大的佛寺,後來遭遇戰火,便被官府改為學府,但依稀可見舊時候留下的佛堂。

兩人並肩漫步,耳邊是潺潺流水以及蟬唱蟲鳴。

聶小娘子率先打破沉默,說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會來,特意在這裡講學?」

她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因為我見你發現我時,都沒有任何驚訝。」

季寥笑了笑,道:「你是希望我特意為你來,還是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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