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4/5页)

加深沉可怕。

老季伯轻轻敲了敲门,推开,捧着的托盘上放了一碗大米粥,两样小菜,却是他清早被烫了无数次、煮焦了好几回,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饭菜。

秋桐被赶出去,小雪也哭着走了,偌大的温府,只剩下他们主仆俩。转眼冬天就要来了。

“老夫人,用早膳了。”老季伯轻声细语,小心翼翼地将饭菜搁在她手边的花几上。

温老夫人缓缓望向他,声音冷淡苍老。“树倒猢狲散,就只剩下你了?”

“老夫人,您别想那么多,保重身子要紧。”

老季伯替她吹凉了大米粥,强颜欢笑。“奴才手脚粗慢,做得不好,老夫人您勉强吃些,待会儿奴才再去街市上帮您买些炸果儿、长生挂面……”

“老季,”温老夫人注视着他,眼神严厉。

“你也当我们温家真要败了吧?”

“不,不会的,奴才心里从来没这么想过。”

老季伯有一丝心慌,急急安慰道:“您就别劳神操那么多心了,也许大掌柜和二掌柜已经想到什么好法子,好帮咱们温家度过这一劫呢。”

“我对他们俩的能力是不敢有太大寄望了,不过他俩手脚还算俐索,现在也只好指望他们能办事了。”她吁了一口气,虽不满意却也勉强接受,沉声道:“我想了一整夜,事到如今,还是得上陆州贩茧去。”

“上陆州?可陆州路途远,这一来一回,时间上赶得及吗?”老季伯有些迟疑。

“还有货运饱费用,沿途打点各州县通关衙口的银子,老夫人,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呀!”

“能如期赶出丝货交付最重要,其它也顾不得了。”她通宵苦思筹划,得出了这最后一条活路。“我决定孤注一掷,把府里能卖的古董,还有外头放租的宅子和田地全数变现,再不足,丝场、蚕房和绣坊的地也值好些银子,先将地契押出去套现款。”

“老夫人,这、这……”老季伯大惊失色。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这等于是将咱们温家所有的根基全数押下去了,万一要是不成的话……“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就赌这最后一局。”

她眼神深沉而危险,冷冷一笑。

“成!我老温家风云再起:败!我温家轰轰烈烈奋战到最后一刻……就算我死后面对温家历代先祖和映月公,也不丢脸了!”

“老夫人,您何必这样说呢?”老季伯突然眼眶红了起来。

她瞥了他一眼,诧异地道:“老季,掉什么眼泪呢?再怎么说你不过是这府里的奴才,就算最后温家输得一败涂地,也不至于亏扣你的工钱,让你连口饭都吃不上,你就放心吧。”

“老夫人,老季难过不为这个……”老季伯泪潸潸,欲言又止。“老季是心疼您老人家,临老未能享清一福,还得操心生意上的事。”

温老夫人眼里有说不出的深郁,喃喃道:

“”漱玉坊“是温家的一切,我的全部,为了保住祖业,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后悔……就算是众叛亲离,后侮。”

老季伯悲伤地望着她。

是吗?为了温家这块招牌,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被牺牲的吗?

保括秋桐,包括他,甚至……她自己。

秋桐坐在凉亭里,薄衣不胜寒苦,怔怔地对着一池烟波清雾发呆。

一旁的小丫头担忧地看着她,手里抱着一件柔软温暖的雪貂袄子,迟迟就是不敢帮她披上。

因为她看起来好忧伤,好脆弱,仿佛一触碰就会碎了似地。

齐鸣凤一走进花苑,第一眼就看见了她凄清寂寥的瘦小身子幽幽独坐风中,他心脏猛然一紧,随即热辣辣剧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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