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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上，他今晚也想和爸爸聊聊的。

&ldo;為什麼呢？&rdo;他一邊吃菜，努力讓自己的口氣放緩點，分明原身和病人交代事情時，聲音里總是帶著笑的，可對著自己兒子，卻是習慣性的嚴肅。

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呀？裴向東明明沒夾著東西，就這麼空空的把筷子放到嘴中：&ldo;因為我很喜歡跑步。&rdo;他補充，&ldo;王教練也說，我有這個天賦。&rdo;

裴鬧春下意識地心裡一抽，他清楚地意識到，這個孩子說的是&ldo;王教練說&rdo;，而不是他相信自己有這個天賦，也許是他想多了，可他居然覺得，向東連對自己最起碼的信心也沒了。

&ldo;那你自己覺得呢。&rdo;放到嘴裡的菜，似乎都帶著苦味。

&ldo;我？&rdo;裴向東猶豫著，他在此之前，對田徑並沒有那麼深刻的概念，頂天了就是覺得自己跑得快而已，或是有些幻想，真的覺得自己能踏上賽場，左手獎盃右手金牌，那不是在白日做夢嗎？

&ldo;嗯，你。&rdo;他試著想和兒子對上眼神，卻只能看見他低下的頭。

&ldo;……王教練說我可以的。&rdo;他很難從容地回答，&ldo;我，我在學校，出去比賽都跑得比別人快……&rdo;

&ldo;所以，你覺得你在跑步上有天賦對嗎？&rdo;裴鬧春心裡挺難受，這年紀的孩子，不該無法無天、總覺得自己天下第一嗎？

他想過自己也許能為國爭光，可這也只是想，真的要在爸爸面前點頭承認，嘴上卻一下掛了沉重的砝碼。

裴鬧春差點嘆氣出聲，他硬生生憋了回去，生怕給了孩子什麼不好的暗示：&ldo;爸爸沒別的意思，只是這個選擇，沒那麼好做，你要去練跑步了，肯定要耽誤自己的學習，如果你自己都不確認你有這個能力，你說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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