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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声望去,只见路中间站了一群黄衣守卫,一式的俊俏少男,而当中一人一袭金色长袍,身段旖旎,一对眼雾里看花,颇有几分眼熟,此时却装满不屑的笑。想必就是赵无极了。

她妙目一扫,瞥到我身上,竟是脸色大变。

“何其正!”手直指向我脸,连指尖同声音都发起抖来,“你,你怎么会跟这个流氓在一起?”

很好,何其正,看不出你凉飕飕一个人,还挺招人惦记。

还没想到说什么,人就被姬长陌揽在怀里。某人得意的声音随即响起。

“小正,你说要不要告诉她,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什么关系?姐姐啊,你要玩自己玩,干嘛拉我下水,还嫌我麻烦不够大么,早知道我就不该这么信任你。我瞪她一眼,推开人,给了小四一个眼色,速度从这街另一头撤了。

“何其正!”身后传来赵无极惶急的声音。

“小正的名字,该你叫么?”姬长陌,给我拦好了!

回到家时,天色已墨。何太华大人坐在厅堂,见我晚归,只淡淡扫了一眼,倒没有多讲一句。

我暗自庆幸,就此洗洗歇了,一夜无话。

然翌日一进正厅,又见何大人稳稳坐在堂上,凉凉叫了我一声。

“何其轩。”

我瞿然一惊,鞠礼问安。“母亲大人有何吩咐?”

何太华下巴朝前努了一下,只见厅中堆了一式九个紫檀木箱子,俱都描金嵌玉。

“打开。”

虽则她面色如常,语调平缓,我却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惴惴依言,上前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只见满目珠光,盈然闪烁。

惊道:“这是?”

何太华淡淡道:“聘礼。”站起身,“凤起国最高标准的聘礼,九箱还珠。”

一面慢慢向我踱来。

“今日一早,东尚书赵右君上门来,为她长女赵无极求娶何其正。”

走到我跟前,微微一笑,“我就想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第五章

薛酩问:“先生,‘学如不及,犹恐失之。’这一句怎么讲?”

我“嗯”了一声,右手食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

“这是说学问越多,越觉知道的少。”

赵轲秀眉皱起。“不对啊先生,我记得以前你说这句话讲的是做学问当孜孜不倦,日夜鞭策自己。怎么就变了意思?”

我“啊”一声。“什么变了?哪里变了?知道的少,所以才要用心学么。”

江夏哼了一声。“先生这话不通,学的多自然知道的多,怎么反会越来越少?”

胡英跟着起哄。“对对对!”

吵什么吵。“都过来。”

我站起身,摊开一张白宣,拿笔蘸了墨,画了一个圆。

众人立时围成一堆。“先生这是画的什么?”

“学问。”

小朋友们面面相觑。

薛酩瞪眼。“就这个圈,是学问?”

“嗯。”我点点圈里,“里头是你的学问,外头是大千世界的学问。”又指着圈的周线,“这部分,就是你学了之后知道自己不会的学问。”

说着又画一个更大点的圈。“看,你学问长了,圈变大了,然后你发现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更多了。”再画一个大些的圈。“再长也是一样。”

把笔一扔。“所以学问大的人都谦虚,并非德行好,是因有自知之明。只有半瓶子醋才爱乱晃荡。”

众人此时都略带恍然地哦了起来。

姬离满脸敬佩。“先生真是博学多才,如此深奥的道理,画两个圈就讲得这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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