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5页)
我听到自己心脏一下一下小鹿似欢快地蹦达。拽着拳头紧盯着他,他的目光一转,低头望向地上尸体那颗被他戳得血肉模糊的头颅。
“走……尸……人……”片刻从他微微蠕动着的嘴唇间分辨出这几个字,莫名觉得有点耳熟悉,但一下子想不出从哪里听到过这个词。而没来得及去思考更多,我忽然看到男人额头上滑下了道几近黑色的液体。
不像血,因为血的颜色没有那么深,缓缓爬行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而他似乎对此并没有感觉。只弯腰抓起老头的头颅把钉子照着它脑门心的位置插了进去,看得我头皮一阵难以忍受的酸麻,然后直起身用那双沾满了老头血液和脑浆的手抚着自己的发,一寸一寸,从脸侧移到脖子根。
于是那些原本有些凌乱的发丝被他的力量和满手心的血压得光滑妥帖,一转瞬似乎连脸色也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轻吸口气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他端起我先前倒的水慢慢喝了一口。
从上车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吃东西。
几口之后他将杯子余下的水倒在了老头脸上,从额头到下颚。水化开了脸上那些半干的液体,淅淅沥沥淌到地板上和地毯肮脏的颜色混在了一起,那些颜色忽然变得很红,妖异得有点张扬的红。然后活了似的一片片朝着男人的方向慢慢靠近,直到聚集在他脚下,一气汇合,蛇般盘横着往他赤裸着的脚趾间钻了进去。
艳丽的红,冰冷的白,交织间一闪而逝在他脚上勾出道血色的脉络,映得他那片苍白的肤色突然看上去好像不那么死气沉沉了。如果不是错觉,我似乎看到一些暖暖的色彩从他皮肤里头滑了出来,吃饱了营养似的闪出一层温润的光泽。
“咔!”地上的尸体突然一阵触电般的颤抖。
站得离尸体不远,我被它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跳。回过神就看到那具尸体原本就瘦削的身子正以肉眼可辩的速度迅速在地上消瘦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在飞快抽吸着他身上的体液,转眼瘦成了一具骷髅似的形状,只留一层枯黄色的皮松垮垮覆盖着那堆骨头,在车身的震动中微微颤抖。
我呆看着这一整个过程在我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地发生。
脑子里有那么片刻是一片空白,随着列车忽然间一阵有点强烈的晃荡,冷不丁想起了什么,我整个人电击般朝后紧贴到了门背上。
我突然想起来所谓的“走尸人”是什么了……而这同时我明白过来我可能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愚蠢到致命。
从遇到这两个男人那刻起到现在,这么一段时间,我从最初的嫌恶,到后来的怀疑,再到后来的恐惧……一直以来我所怀疑和恐惧的对象,都始终只是那个看上去邋遢而诡异的老头。即使是刚才男人突然死而复生并用那种极端手法杀掉了他,我所感觉到的也只是震惊。
都说人是以貌取人的,这话不断被人拿来说着别人,却又不断印证在说的人自己身上。
从第一眼看到时起,我一直就在害怕着那个老头,后来几乎已经把恐惧直接套用到了现实,全因他的长相和他诡异的行为。可仔细想想,其实这个男人和他一样可疑的不是吗,只是在恐惧面前我压倒性地把所有的怀疑都倾斜到了最直接影响着我的老头身上,而忽略了同样的威胁,它还可能存在于这个被用那么可怕的方式折磨着的男人身上。
普通的人怎么可能承受两颗钉子这么赤裸裸地钉在头上还能若无其事到处走动?任谁都能看出那方法不是通过医疗手段做出来的,而能承受住这样的折磨的他,即非人,也非鬼,那他到底是什么。
真可笑,我居然一直一直都没有正视过这个曾在我脑子里短暂出现过的怀疑。
而直到这男人嘴里那三个字被像他手里那枚钉子似的硬生生敲进我的头,我才刚刚省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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