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5页)

“早过了。”学徒又洗净好几把茼蒿。

“那为什么出菜速度完全没减慢?外头等用膳的人还那么多吗?!”二灶哇哇大叫,又一块刚烫好的五花白肉抛到他手边砧板上待切。

“银肚丝、酒蒸鸡、辣爆虾、白饭,上菜。”毫不受周遭影响的沉默头灶除了念菜名之外,没有第二字赘言。

外堂伙计端走三盘新菜,也丢出客倌加点的菜肴菜单。“叉烧肉一盘,麻婆豆腐再一盘,糟溜鱼片,拔丝山药,雪花鸡,东坡焖肉,牛杂拼盘加葱不加芫荽,还要翡翠蟹粉……”

头灶头也不颔,直接热锅爆香准备伙计丢下的菜单。

“小豆干!小豆干你等等!”二灶唤住外堂伙计。“外头怎么回事?今天有哪户人家在楼子里大摆宴席。……不对呀,若有人摆宴,我们厨房也会先知道才对。”

“没有没有,楼子里没人摆宴席,只有一位年轻姑娘来,她从踏进楼子里到现在,手上竹箸可没停过,白饭一碗接一碗,菜一盘盘扫空,边吃还边吩咐我记下她要加点的新菜,她根本是拿着菜单,从第一道数下来,要咱们全上一遍,然后再由她吃过的菜肴里加点她喜欢的那几道……不说啦不说啦,我得先替她上菜,待会儿再来端加点的。”伙计健步如飞,拐出厨房门,不见人影。

一位年轻姑娘?

刚刚小豆干是这么说的吧?

可伙计端出去的菜及新增菜色,已经是能喂饱好几十个男人的超多分量!

二灶和众多学徒都听怔了,只有头灶还在芡豆腐,锅里咕噜噜的窜冒热烟,他黑眸盯紧火候,在最佳时机起锅、盛盘,继续处理下一道糟溜鱼片。

伙计小豆干咚咚咚奔回来,朗声道:“追加,白饭两碗、荷叶包鸡两份、酥鱼十尾、炒螺两盘、蹄脍两块、汤包三笼、蒜泥白肉两盘——就先这样吧。”最后那五个字完完全全传达客倌的意思。“还有,方才点的叉烧肉呀、糟溜鱼片呀,请快一点上,她快吃完了。”

猪!在外头点菜的家伙是猪吧?!

“叉烧肉、麻婆豆腐、糟溜鱼片、东坡焖肉、牛杂拼盘加葱不加芫荽,上菜!”头灶端出一道道菜,不似厨房里其它人那样目瞪口呆,也不在意点菜客倌的身分,他只负责将好吃的食物烹煮出来。

“呀,对了,刀头哥,她夸你做的菜好吃,说她这辈子还没吃过如此棒的菜肴呢!”伙计小豆干一趟功夫就将五大盘菜朝手臂上摆,半点汤汁也不洒,动作麻利得很。

头灶,姓刀,单名一字“屠”,掌柜叫他刀头灶,厨房弟兄叫他刀头哥,老板敬他一句刀哥,是四喜楼里支撑住火热生意的最大支柱。

他刀工好,曾有同业上门挑衅,找了个名满京城的大御厨前来踢馆,大御厨端出豆腐雕刻的白玉观音,栩栩如生;只见刀屠拿起一颗鸡子,手里大菜刀一把,开始刻物,一个时辰后,鸡子薄壳上是一整幅八仙过海,蛋壳毫无破损,刀屠还在蛋壳里灌入鸡汁打匀的蛋清与六、七种菜末,蒸熟,好看又好吃,大御厨当场羞得捂着脸,逃出四喜楼。

他熟作料,盐、酒、醋、水、酱汁,他皆精通,二灶曾模仿他的做菜步骤,煮出来的味道就是偏差了些。

他精火候,文火煨煮,武火煎炒,视菜色而改变火候强弱。

唯一的缺点是他寡言,一整天里,从他嘴里听见的字眼除了各类菜名外,几乎不曾和其它厨子闲话家常。伙计小豆干的那句话,寻常不会得到刀屠太多反应,但今天,不只外头来了个怪姑娘,连刀屠也怪怪的。

“小豆干。”刀屠唤住伙计,要他稍待片刻,接着取来薄透凉皮,置上清脆生蔬,苹果去皮削片,再加上一长条薄熏肉,卷起,切成一口一块的大小。

凉皮透着内馅的翠绿可口,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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