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部分 (第1/5页)

这才弄清了姚令闻一定要支使他回家睡的真正原因。他想,他姚令闻要是正正经经地谈恋爱,柳老师能找到这样的好归宿,他这个作哥哥的应该为她高兴。他要密切注意事态的发展,于是,他也绕到柳沛云房后,爬上了对着窗口的那棵桂树。他原想居高临下,看个清楚。可没料到,这儿位置高了一点,方向又偏东了一点,视线被墙挡住了一半,只能看到窗下的书案,靠东墙的床,根本看不到;距离远了一点,雷声、雨声太大,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一点,他无法听清楚。

他侧耳谛听。先听到什么走进图书馆,夸她是金凤凰,觉得姚令闻在与她谈学习工作,十分正常。接着,语声低了,但偶尔跳出几个词来,诸如好妹子、我爱你、我配不上你等,他猜想他们是在谈恋爱,他虽十分嫉妒,但又觉得正常,因为姚令闻不管哪方面,都远胜自己十倍。柳沛云能与他花开并蒂,能有这么个有能力的人呵护她,也算是找到了好归宿,他应该为她高兴。要是赖昌对柳沛云这么说,他早就冲出去,骂他个狗血淋头,打断他的脊梁骨。不过,后来似乎听到了周沛云喊'救命',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像琴弦一样绷紧了。不行,姚令闻在欺侮她了,他要立刻出面制止。他准备从树上跳下来,可是黑灯瞎火的,虚踩一脚,双手吊在一根树枝上。啪的一声,树枝折断了,他掉到了地上。此时,劈啪一声炸雷,风雨大作,淹没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尚文怒不可遏,正准备破窗而入,此时却传来了柳沛云的声音,过几天,我们就结婚,我要你亲笔立个字据。人家柳沛云自己都同意了,他还瞎操心干什么。接着他们便黑灯上床,尚文只好若有所失地离开了。此时,他才发觉自己全身已经被雨淋得透肉湿,虽然中秋才过,可他却感到了隆冬的奇寒。到处都黑黢黢的,有如沉重的千斤闸从高空直压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自己房间里虽有一点如豆的灯光,可他还不是丧失理智的飞蛾,当然不能飞回寝室,盲目地去扑火。因为,如果姚令闻知道他晚上没回家,躲在学校里,一心要戳穿自己的西洋景,定然会火冒三丈,给自己穿玻璃小鞋。何况自己言行不符,也不是君子所为。于是他仍旧躲在暗处等天亮。

过了好一阵,赖昌蹑手蹑脚走回自己的卧室,随即把门关上。原来赖昌这晚,也只穿了内衣,像狗一样趴地大半夜,已经冻得浑身像筛糠似的发抖。他忍不住暗笑起来了,真是一条货真价实的癞皮狗!但一想到自己也一身透湿,牙齿不由自主得碰磕,又觉得自己是五十步笑百步,不也值得可笑么?就这样,尚文又乱七八糟地想来想去,天麻麻亮,他才推门走进卧室。

他们都知道姚令闻睡在柳老师房里,只是都心照不宣,谁也不想捅穿。尚文还故意申斥赖昌:

你难道是死人!同睡一个房里,一个人彻夜未归,你却不知道?昨夜横风暴雨,我张着伞回家都被雨淋得透肉湿,他没有伞,怎么回去?你真是头蠢猪,怎么连这点也没想到?尚文想逼赖昌说出实情,可赖昌就是装聋作哑不直说,故意支支吾吾:

这个,这个,我怎么知道。他是领导,我不能,也不敢跟踪他。我一觉睡到大天亮。他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你去问问柳老师,自然就知道了。

好!我们去问柳老师。尚文拉着他就走,本来赖昌死命不想去,可他怎么能敌得过尚文那骚牯背犁的蛮劲。

他拉着赖昌走的时候,赖昌发现他全身湿透了。他马上意识到,尚文昨天晚上大概也没回家,躲在柳沛云房间的窗后某个地方淋雨,同自己一样,也在看西洋景。他想讽刺尚文几句,忽然记起了刚才想到的担黑皮箩的话题,于是便冷笑着问尚文:

尚校长,解放后禁止赌博了,可有些人偏偏要赌。有个人告诉别人,在一个朔风凛冽的冬夜里,这些人把小划子停在湖里赌钱。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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