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2/4页)
利考入昆师,他好向尤冬梅交差。如果卖钱,让觉悟了的群众窥探到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像苦命的蝉儿,在地下苦斗四年,才飞上高枝,没纵情歌唱几天,刚刚获得**员的光环,就可能一朝泯灭。**办事太认真,一旦栽倒,就永远爬不起来,他输不起。他还想,如果这条路走不通,他还有另一条。如今昆师的“掌门人”李健人,曾是他的同班同学,当年他家庭困难,姚令闻曾给他以少许资助,可他却把姚令闻当作重生父母。李健人其貌不扬,才具不佳,可他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的炮火声中,考入了随着解放刚刚建立起来的中原大学。没想到,他偏偏走了狗屎运,这一注他赌胜了,全国迅速解放,时局很快稳定了。几个月毕业后,他参加了土改,入了党,提了干,升了官,如今成了昆师执掌实权的教导主任。他想,求他帮忙,大概不会遭到拒绝。想到这些,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自我欣赏地说,“还是老子的门路多,就是上天入地,谁又能阻挡我!”
升学考试前,悬梁刺股,尤瑜确实夜以继日,忙乎了几个月。可是,数学学过九年、物理、化学学了三年,知识犹如深不可测的青龙潭,只三四个月的时间,那不是用一根稻草想去测量它有多深,这又怎么可能?阿拉伯数字的加减乘除,他还勉强可以对付,可碰上X十Y,物理公式,化学符号,他就坠入五里雾中,分不清东西南北。临时抱佛脚,徒劳无功。姚令闻把试卷答案抄给了他,他又觉得姚令闻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无非又要骗他。尤瑜知道昆师考试组织极为严密,考题不可能泄密,根本没有把这当回事,没有去熟记。到了考试前一晚,他对应考完全没有底,走投无路,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临阵磨枪,来记这些答案。可是,他理科基础实在太差劲,加上他又有个不细致的毛病,考试做题时,或者张冠李戴,把两个题的答案交互抄错;或者算式的结果抄对了,而算式中间的数字,加减乘除等运算符号又抄错了,都不能得分。考完后,他杜门谢客,躺在家里长吁短叹:在学校里读书,五级分制,交白卷,还可以得“1”分,可升学考试实行百分制,有些科只能吃鸭蛋,今后还有什么脸去见池新荷?不过,没有毛的鸟儿天照应,不知是什么原因,发榜时,他的名字居然排列在榜中间。这样,他糊里糊涂地参加考试,又糊里糊涂地被学校录取了。
“嗨!老兄,现在休息了,你怎么还在做动作?”
这“嗨”的一声,如蓄水的堤坝的闸门关闭了,竹海回忆的潺潺流水,自然也被阻断了。原来上午学练气功已两个小时,现在大家停下来休息。他回过神来,环顾周围,大家或依墙傍柱,或坐在桌下架设的十字凳上,闲谈休息。可是气功大师却没有休息,他又在为走上舞台的人,发功治病,压根儿没瞧他一眼。看来二十多年的严酷岁月的无情的斧凿,已将自己摧毁得面目全非,已破碎了的“江山”,尤瑜已经不能复识。他也想走上舞台,与他诉说离情别绪,但他又想,这种过去曾浓于美酒、亲如兄弟的同窗情谊,穿过二十多年的漫长的风风雨雨的时空,早已变质变味!他曾是县太爷,自己却是阶下囚,“阳春雪白”与“下里巴人”,又怎么能搅和在一起?冒昧地求见,不只有谀媚之嫌,而且可能遭遇鄙弃的白眼。随即他又想到,他曾是昆阳鼎鼎有名的红旗书记,年未过半百,精力旺盛,即使退居第二线,也会驰骋于社会主义疆场,建功立业,怎么会沦为看破红尘的道士?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人,错把汴州当杭州,错将乌鸦作凤凰。于是,竹海便打消了前去与他叙谈的念头,与周围的人的攀谈起来。竹海虽然曾经是这块土地上,为众人瞩目的一株生命力旺盛的迅速生长的白杨,但历经几十年的狂风暴雨的摧残,已形毁骨销,何况早已物是人非,谁还能复识他这棵枯木朽株。他无意与别人拉扯自己往日的风光,就向旁人打听气功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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