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4/5页)
在自己内心中说上一万遍也同样会变换成真。
现在我不需要再靠欺骗自己度日了,世界已变得柔和起来。
可不知为什么,我却重操旧业,又开始欺骗自己的孩子。不,应该说是孩子他爸先开始骗的。
儿子七个月时会爬。奇怪的是他只能后退而不会前进。一天,孩子他爸手持电视机遥控器,在儿子的前方引诱。遥控器是最能使儿子兴奋的目标物了。儿子一见它,立刻匍匐前进,而且速度快得惊人,就在那只软软的小手就要够到遥控器的刹那间,孩子他爸将手一扬,遥控器落在了高高的电视上。儿子望尘莫及,委屈得“哇”地哭起来。
“不能这样,不能从人之初开始,世间就没有真诚。”我劝孩子他爸不要欺骗孩子,在孩子他爸不在家的时候,我偷偷地将遥控器交给儿子,任他啃,由他摔。我想替孩子他爸补过。
平心静气地想,还是我比孩子他爸骗得多。
将苦涩的药调好后,我会笑眯眯地对儿子说:“来,妈妈喂宝宝甜甜。”起先,儿子会兴奋地张开小嘴。我则迅速地将药汁压舌灌入。当儿子反应过来这不是“甜甜”时,已悔之莫及。后来,只要我再说“来,喝甜甜”,儿子便一字一顿地回答:“不要甜甜!”他的一对黑眼睛斜视着我,在说:妈妈骗人。
这类的谎言,我对孩子说了无穷多。
据说,谎言分黑色的和白色的。恶意的谎言是黑色的,善意的谎言是白色的。我本以为白色的谎言算不上欺骗,所以说了很多。
从儿子的双眸中,我突然觉得白色的谎言也是让他伤心的欺骗,如果能不说,还是别说。
我现在给儿子喂药时,已不再说“妈妈喂甜甜”了。我诚实地告诉儿子:“妈妈喂药药。”灌药后,我在儿子的小嘴里塞一粒糖,儿子说:“糖糖真甜。”他不计较良药苦口了。
今后我或许还会骗自己,但我再也不想对别人说谎了,不管它是黑色的,抑或是白色的。
情绪商数(1)
在小王的建议下,这次我俩没有再去麦当劳精神会餐,而是跑到了东京的肚脐——银座最贵的一条街去吃“放题”,也算获得了几个小时的脱贫感。
我和小王是很容易合并到一起的“同类项”:都来自北京,都“八年抗战”结束,都是“上班族”,也都是母亲,更重要的是都需要在彼此共有的氛围中倾诉。
既然已存一肚子的话憋在喉头,我便抢先一吐为快。“在日本这个男性社会里,咱们一当了妈妈就好像突然成了残废人似的,立刻价值减半。工作和育儿的两立也确实太难。最终我还是忍痛割爱,将孩子送回北京。我现在是品尝够了母子分离的滋味。不到半年已经去了三次北京了。我知道再超假就会被视为勤务态度恶劣,日本企业是不讲私情的。可我必须再请假。我要去入管局为孩子办理来日手续,我要与我儿共朝夕,共有一段金色的回忆,无论什么代价。这是牛年——我的本命年中惟一的执著了……”
“办孩子来日很容易呀。”小王完全没有进入我的情绪。
“你听我说呀。我足足权衡了两个月才权衡出对工作影响最小的一天,准备请假去入管局。那天,我一早赶到JR线松户站。嘿,每天我出勤乘得好好的电车却因事故停止运行,再发车时间不明。怎么办?我已经很难再请假了。乘出租?不!再添一点钱便可乘坐大铁鸟飞北京了。急中生智,我突然想到了改线绕行。我挤出JR松户站,来到我从未搭乘过的新京城线松户站口。工作人员热情地告诉我千叶站是最后一站。我疾步踏入电车,如释重负,闭上眼睛放松下来,反正千叶是最后一站。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到电车经过了无数次停止和启动。怎么这么远?我睁开眼睛,想确认此刻的所在,窗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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