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3/4页)

才能大行其道,柳达夫感慨着。四军之红,只是徒有其色,没有半点布尔什维克的精髓。对红四军的改造,远不是老毛所说的那样复杂,也不是那般简单。有些事情,看来得到中央才能理论清楚。既然这样,与其陪着他们在山沟沟里胡闹,不如回上海找中央另行分配工作,一展宏图之志。

柳达夫的请求很快得到中央批准。

他不想一个人上路,他决心带走罗翠香。尽管他试探过几次,可罗翠香都明确表示:她不想离开红四军,不想离开闽西家乡。柳达夫不死心,他要再做最后的努力。他争不过老毛那些人,还争不过罗翠香?

元旦前,罗翠香家里捎信来,说她父亲病了,想见她一面。罗翠香到宣传队告假,没想到一下子就准了。原来,红四军在古田召开的第九次党代会上,对四军属下的宣传队颇多微词,各级政治部正在准备对所属宣传队进行整顿。老拐听说她父亲病了,就很痛快地准了假。柳达夫听说了这一消息,忙说他刚好要去汀州办事,便与罗翠香一路同行。

进了汀州城,柳达夫张罗着去一家厦门人开的蛋糕饼铺里买了二斤蛋糕,这才一起去了罗裁缝家。罗翠香本来不想让他去家里,这算怎么回事?柳特派一张口,就像卖瓦盆的亮货,一套套的,根本容不得别人插嘴。他还老想着“改造”别人,只怕做了一辈子裁缝的父亲,吃不消柳特派的“布尔什维克式的改造”。再说,她还怕邻里之间产生误会。她现在和柳特派之间还有什么呢?所有的憧憬消失了,所有的梦想破灭了,剩下来的,全像汀江河床上的石头一样,冰冷而坚硬,别的什么都没有了。今后路是路,桥是桥。

进了家门,父亲正歪在竹椅上,身上裹着棉被,戴着老花镜看书呢。既然能看书,想是无大碍。果然,看到女儿回来,罗裁缝高兴地一掀被子爬起来,捂在被子里的炭火手炉也顾不上了,就差当着柳达夫的面,将女儿拥入怀中了。说起病因,罗裁缝不好意思地笑着承认,就是偶受风寒,着了点凉,主要是汀州城内风传红四军要打大仗,很可能要离开闽西,打回江西去。他思女心切,想在部队临走前再跟女儿见上一面。罗翠香听了哭笑不得,守着柳达夫,又不好数落父亲,便放下带来的几块光洋,说是自己在队伍上“伙食尾子”剩下来的。母亲张罗着上街去买鸡买鸭,做了一桌丰盛的客家菜。柳达夫只字不提他来汀州“办事”,形影不离,厮守着罗翠香,直到上桌,酒醉饭饱,还没有离去的意思。闹得罗家人怪别扭的,可又不好说什么。

二十八 “问菩萨为何反坐”(2)

吃完饭,依着罗翠香的意思,就要连夜赶回部队。罗裁缝苦苦劝女儿,留在家住一夜再走,大冬天不比夏天,走夜路人还不冻个半死?柳达夫也说不急,此一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返乡,住一晚再走,不算为过。罗翠香想,也好,正好去趟福音医院,看看那些姐妹们。在四纵队她就听说,院长傅连暲和红四军的关系越来越密切,福音医院几乎成了红四军的军部医院,那些重伤员、重病号都是送往汀州救治。看来,包括傅院长在内,福音医院那些姐妹们参加红军,只怕是迟早的事。如果再有时间,她还想去教堂再看看。毕竟是故乡啊,人行千里,恋的只是一个家。柳达夫说得对,此一去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谁想,柳达夫却反对罗翠香去福音医院,更反对她去教堂。

“罗翠香同志,你已经是红军战士了,再去那种充满宗教迷幻色彩的地方合适吗?红四军在古田的党代会上,强调的会议议题就是反对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罗翠香同志,你想想看,那些宗教鸦片算不算是‘非无产阶级思想’呀?等你回到部队,说不定就开始传达贯彻古田党代会的精神了,到那时候,你说得清楚吗?”

柳达夫虽然对红四军老毛、朱德和陈毅等人不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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