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页)

论如何都流不出一滴泪。那卑微的唯一还活着的缠绵啊。为何落到如此颓败的田地。她用力咬住下嘴唇。有鲜红的血渗出。她俯下身。用那明晃晃的血色亲吻冰凉的墓碑。印上去。快速风干。形成久不退却的吻。那满心的伤痛啊。却无论怎样都刻不出。微风吹动。墓碑周围飘过潮湿新鲜的青草的芳香和野花的味道。他的影子恍恍惚惚出现在眼前。微笑着亲吻她的额头。将大段大段漫延滋长的绝望遗弃在半空中。牵住她说要带她走。选择去地狱或者天堂。说吧。别忸怩着身体躲在这凉薄的墓碑后了吧。被风一吹。了无痕迹。

一个男子带着一脸干净的微笑。温柔说要带她走。一如当初。

作(zuō)。

【初】

落寞消沉的茂名路。散发着妓女身上廉价香水的怪味。尖锐地刺穿来来往往路人的鼻腔。小酒吧的服务生歹毒而逼真地把客人生拉硬拽进去。背离这条路残留的诗意。她深深地低下头。双手插进口袋。快速穿越直抵不远处的家门。钻进去。消失不见。

她是上海女人中很典型的作(zuō)女。从不工作。父亲会定期从国外寄钱给她。独自住在弄堂的老房子里。消瘦的身体。尖锐的下巴。细长苍白暴露着蓝色血管的手指。带着不可一世的歹毒。站在人群的边缘。与整个世界离散。谈过几场可有可无的恋爱。残暴地祸害着已经拥有的和永远无法得到的。最终背离所有感情。独自面对。

那个阴暗又有些潮湿的房间地板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没有举家搬迁到国外的时候。一家人都挤在那房子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地徘徊在漆黑的夜晚。跌坐在地上。缠绵悱恻的黄|色烟草再次带来一些激烈的画面。不受任何思维控制地慢慢逼近。橘色的沙发里陷进去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低着头。看不清脸。指尖蕴含斑驳的血迹。干燥。停留。唱机里的音乐忽远忽近。像游移的女鬼。穿红色裙子的胆怯小女孩走过去。轻轻拉扯女人的衣角。被女人狠狠拽进怀里。拼死地抱着。无法呼吸。听不到哭声。也没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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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痛苦的信仰(1)

画面切换。窗外下着密密麻麻的春雨。披头散发的女人吊死在房梁上。脸庞散发着酱紫色的光。把空洞的房间照得通透。小女孩跌坐在地上。刺骨的麻木渗透整个身体。看着高处挂着的飘飘荡荡的尸体。不知所措的恐慌渐渐转变成歇斯底里尖锐的哭叫。雾状的灵魂从肉体里挣脱出来。苍凉抚摸她的脸。裙子下面湿了一片。毫无知觉。

【终】

母亲死了。她也没再活过来。时常在梦里感受失重。身体快速下坠。砸在干涸的泥土上。摔得粉碎。暗红的血流进土里。变成黑色。朦胧中有孩子刺耳的叫声。如同她小时候看到母亲吊在半空中飘摇时的撕裂。很多人挪动她的身体。有破碎的疼痛。一些冰冷的仪器在肉体里穿梭。粘上去就扯不下来。医生惊恐万分。用锋利的剪刀剪裂她的皮肉。取出闪烁着完美血光的手术刀。微微睁开眼睛。一滴血滴进眼里。刻不容缓地闭上。不再睁开。梦醒时。身体下面湿成一条河流。

医生说她的肾脏没有病。病在心里。医不好。带着纯洁而歹毒的脸庞走出医院。站在刺眼的阳光下举头眺望。善变。自私。自卑的骄傲无懈可击。夹杂着衰竭的美艳和轻微暴力的身体弥散无法阻挡的蜡黄。长发掩饰整张面孔。顿挫而浓烈。日复一日。

父亲时常打来电话询问她的情况。描述得越糟糕就能收到越多的钱。这是她唯一的筹码。在茂名路的大小酒吧挥霍掉大把大把的钱。所到之处嚣张地扬言这个晚上由她埋单。男人走近她。捧起那张脸。毫无粉饰的苍白美丽。挂一丝笑。然后消失不见。

她成了茂名路上有名的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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