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3/5页)

排座的车门,小琪和张曼欢呼一声争先恐后地挤进了那辆黑丰田,麦茹茹自然是要坐前排副驾驶位置的,只剩了林落白,站在原地犹豫着是不是跟小琪她们挤在一起。

“林小姐。”Kenny拿着车钥匙口气轻松地走过来,指着不远处梧桐树下停着的一辆白宝马:

“不好意思,这辆车太挤了,你坐我朋友的车吧,待会他会送你过来,我们在香格里拉大酒店会合。”

说毕,他抱歉地笑笑,转身回了车。

林落白怔怔的,站在云霞渐变的晚色里,觉得有点像傻子,甚至想干脆回学校算了,反正这样的热闹她亦是不喜欢的。

那辆车却缓缓开了过来,在漫天殷红的暮霞里,白色的车子像浮动在海里的银帆,游驶到林落白的身边,然后悄然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

淡淡的男声,磁性,低沉,清朗,林落白看到车里的男子,穿一件白色的衬衣,墨镜遮了双眼,朦胧的光线里只看清一张格外英挺的侧脸。

她有些踟躇,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抬了脚,上了车,坐进了后排椅中。

车子缓然启动,而后飞快地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四围高楼林立,窗外的风景不时倒退着,林落白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前面的男人一言不发,也并不看自己,可总觉得好似认得他一般。

还有那个Kenny,林落白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哪见过的。

真相大白是在车子停在上海昆剧院的一刻发生的。

一直寡言的男子替她拉开车门,玉树临风一袭白衣,在取下墨镜露出脸庞的刹那,他微笑如霁月初云,清澈温柔,语气更温和的像多年老友的重逢,是淡到极致的缠绵:

“一直等着,和你看这下半折《牡丹亭》。”

他顿了一下,眼神渺茫如海地望着她,微笑:

“今晚上演《寻梦》,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林落白的心猝不及防地被重重撞了一下,而后那胸口莫名其妙地蔓生出一股细细的闷疼,她第一时间在辨认他的脸,而第二时间,她在想,这个男人,是不是从前在她身上下了蛊,为何时隔一年多再见他,心里会还会有莫名而来的疼痛?

她站子原地,懵懂的说不出话来。

周围是进进出出的观众,昆剧团的门口竖着大块的剧照牌,风流俊美的柳梦梅、婉转旖旎的杜丽娘,梅根柳下、牡丹亭畔,细语依偎。

她的身魂立刻就中了蛊,痴痴盯着那画面不放,男子却走过来,像是格外自然的牵了她的手,带着她登上磨得发亮的青石阶,往剧院里走去。

林落白迷迷糊糊的,并肩与他坐在后排的时候,整个人如坠梦中。

台上咿呀婉转,杜丽娘水袖漫撒: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

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到如今,林落白才理解少年时的爱好对自己整个人生的浸淫和感染,那惆怅缠绵的戏词,总是让她轻易就潸然泪下,那么美,美到蚀骨,美到连心里骨里都小缕小缕的抽着疼。

谁懂杜丽娘的寂寞,谁懂她林落白的寂寞?

但她知道,那个记忆中已渐淡去的少年,是不懂的。

而,赫连独欢,你懂吗?

她扭过头,对上男子的目光,却恰巧他也在看她,清淡的眼神,似一汪深潭,不说话,只是对望。

而有些人,天生是有毒的,一个眼神,可抵千军万马,亦可令人丢盔弃甲,万劫不复。

走出剧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琉璃灯火漫映街市,老树青叶暧昧不清,不知何处放起焰火,一片片烟花从城市的人群中升腾爆裂,在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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