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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產和香火供奉。」
宴輕再次嘖嘖,「就說出家的和尚都比老百姓過的富足。」
這一路來,他是真的見識了何為貧窮,織布的,打獵的,耕作的等等,貧苦農家要想出人頭地,真是難如登天,為一日三餐溫飽而犯愁,和尚只需要年年紀做做法事,便有銀錢可收。當今天下,陛下還不是特別推崇佛道,高宗時,因高宗崇尚佛教,各地大興佛寺,如今的很多佛寺都是高宗時如雨後春筍般興建起來,那才是真的僧人當道,比如今更富足。
他偏頭問凌畫,「你剛剛給清音寺捐贈了一萬兩銀子,這三年來清音寺很喜歡你上門吧?」
一萬兩銀子不少了,若是他才不給,在京城時,他差點兒給九華寺捐錢,後來發現被騙了,他就決定,以後都不給寺廟捐錢了。
「哥哥說錯了,他們才不喜歡我登門。」凌畫笑,「恨不得我不來才好。」
宴輕「哦?」了一聲,「為何?」
有香火錢給他們,他們還有什麼不高興不喜歡的?都是白得的。
凌畫湊近宴輕,壓低聲音說,「清音寺曾經有五百畝田產,我來漕運第一年,強行讓清音寺充公了四百畝田產,第二年,又將清音寺山腳下的幾間清音寺僧人開源的香火鋪子充公了,今年是第三年,清音寺的主持見到我,眼皮都不停的跳,就怕我一個不高興,再做些別的,他們該哭死了。」
宴輕沒想到她還有此舉,對她問,「那你強行充公了這麼多東西,第一年和第二年給清音寺捐贈了多少銀子?」
「第一年捐贈了一萬兩,第二年也捐贈了一萬兩,今年第三年,這不剛剛又捐贈了一萬兩嗎?一共三年,三萬兩了。」
宴輕:「……」
前面兩萬兩換了清音寺四百畝田產幾間收益的香火鋪子充公,如今怪不得她不受人歡迎了。
他想到剛剛住持一再變白的臉,好奇地問,「剛剛住持是因為了塵惹了你臉白,還是因為聽說你拿一萬兩銀子怕你再做什麼而臉白?」
「興許都有。」
宴輕嘖嘖,「這住持了不起啊。」
若是凌畫不說,他一丁點兒都看不出來住持不希望凌畫登門,畢竟住持在門口親迎,齋飯準備的也是妥帖,除了中間紫牡丹之事和了塵給玉家人通風報信之事被凌畫問起時他變了臉色,別的真是沒看出他不歡迎凌畫。
「能做清音寺的住持,可不是了不起嗎?」凌畫壓低聲音說,「哥哥以為我是隨便欺負清音寺充公他們的私產嗎?是我沒來之前,清音寺富得流油,太子太傅有個堂侄子在清音寺出家,掌管清音寺的事務,對漕運摻了一腳,打著佛寺的名義,做了好些事情,我來了之後,查出了這些事情,將太傅的堂侄子砍了腦袋,牽連出了一眾僧眾,若是狠一點兒,清音寺封寺都是能做的,但是我還是網開了一面,讓清音寺拿田產來抵,留下了這座古寺古剎的香火供奉。」
宴輕問,「為何能做而不做?」
「為了有可為和不可為。」凌畫道,「我初來漕運時,刀下的太快,三把火燒的太烈,那一陣子通往陰間的黃泉路怕是都車馬難行,奈何橋上更是人擠人,菜市場門口的鮮血流了多少天,全漕郡的百姓們就被我嚇了多少日子,有很多人後來連門都不敢出。沒被大人看住跑去菜市場門口看熱鬧的調皮孩童都被嚇的夜裡做噩夢,若是連佛寺之地都不容的話,我豈不是成了比鎖魂鬼差還可怕的劊子手了?總要留一處,讓佛門之地香火繼續留存,才能彰顯我是懲惡揚善造福漕運的貴人不是嗎?」
宴輕:「……」
是!
他想夸凌畫你很厲害,算計的沒差,想的也明白通透,但看著她嬌美的臉,提起這些,一臉的淡無顏色,忽然想起,三年前,她才十三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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