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5页)

牛子一动不动地直立着,听着我凄美而柔软的话语,却像个百分之百的聋子。

我正要继续用浪漫的话语安慰他,不料他转身迅速离去。就这样,孤独的牛子茫然地离开了我,留下了血一样的灰尘气味。我的喉咙发紧冲着他的影子终于哭出了声:“牛子——”我被自己打败了。是我亲手制造了牛子的离去,可当他真的离去时,却好比在我的心头捅了一刀。我缓缓下跪,因为我受不了这致命的一刀!牛子离去的痛苦与根生消失的悲伤,简直是同出一辙。

牛子就这样离去了,我原以为除了一瞬间的辛酸之外,便是绵绵的叹息。在我的策划中,他再回到山林时已经娶妻生子,繁衍后代。我们的儿孙可以联姻,我们只是落个终身遗憾的残缺结局而已。可是牛子天生就是那种不甘落后不信邪的性格。这种性格注定了他是我俩情感纠葛的牺牲品,直到我死的那一刻想到牛子,感觉他仍是满脸的疑惑与遗憾。

当他又一次固执地站到我的面前时,我痴痴地怔住了。虽然没有长亭古道的话别,可我的心也似繁华落尽时节的红叶般飘零着,真有些“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执着。我不是无情人,可你为什么要将我逼到无情回绝的地步?

我又一次将情感的繁华延伸到沧桑巨变,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青丝爬满额角的来日里,我孤独地抚摩着牛子的墓碑,心里是何等的后悔。放眼望去,茫茫的山林,如神话中翻天覆地的碧色霞霓。山林只知道我娇花照水,并不知道我内心的悲苦苍凉。

墨囊一般的天空,被闪电哗哗击了个粉身碎骨。雨点像鞭、像网、像巨浪,我惊惶地搂紧熟睡的青杨。轰隆隆的雷雨交加,让人怀疑天上降下的不是水,而是钢铁一样的钝物。阁楼的门咣地一声被撞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跌了进来。我惊愕地点着灯,只见一张苍白的脸半张着的嘴。他喘着粗气,浑身湿透,裤管的水渍把地毯浇湿了一大片,身上阴冷的水气向四周扩散。

我张大嘴,大喊:“牛子——”

牛子也喊:“太太——”

牛子的呼唤声带着明显的颤音——他哭了。

我被一种浓得抹不开的忧郁和恐惧包裹着、压迫着,无法自拔。

“牛子,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难道你让我还没痛苦够吗?”

“太太,我已经走了一百二十多里路,我好想你!”

“不,你不要想我。我永远是高根生的。”

“你是老爷的,我不敢想得到你,我只想看看你。你怎么了?”

我们都哭起来。我们的脸都因痛苦而扭曲不堪,泪珠如水晶般滚滚而落,点点跌地溅成朵朵泪花。婚姻不是因为谁的多情而垂青于谁。恩恩怨怨、爱爱恨恨都要过去的。犹如雁来了又去,花红了又谢,天底下的人谁都不能改变它。这关键时刻,挺一挺便会过去。可是,什么时候才能不再遭受这痛苦无边的折磨呢?

“牛子,我们注定最终是没有结果的。你忘却我吧!”

“不,我离不开你。你可以拒绝我,可不能阻挡我渴望见到你的激情。”

他的声音很大,与雪白的闪电互相残杀在一起。看样子,他的身心确实被我折磨到山穷水尽了。而在这一刻面对我时,好似又恢复了元气,他又找回了男人的血性。

“牛子,我是欠你的很多、很多。你不仅在我绝望的时候一次次解救了我,也曾经为山林撑起了半壁江山。可那都是两码事,我不能毁了你。”

“不,不要寻找任何托词。贞香——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把我心里仅存的一线希望破灭。我整整走了一天半宿,奔命似地回来,就为了见你一面。这几日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心疼!”

“牛子,任何人都不会理解和接受我们的,你不要往绝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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