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页)

得正香,红朴朴的小脸蛋挂着一丝儿甜甜的笑,也许在梦中已见到了我。我俯下身子亲了亲她的小脸,绿柳翻了个身仍然睡着,叶儿却醒了,惊慌地跳下床问:“太太什么时候回来的?”没等我回答,二奎婶大骂起来:“下流没脸的东西,谁的床你也敢上,给你个脸,你敢上脑袋,还不快跪下请罪。”叶儿连忙跪下说:“太太恕罪,二小姐刚才非让我上床,我就上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笑着说:“你快起来,别等我扶你。你哪里有罪,我还得赏你呢。你把绿柳带得那么好。”小丫头子们七手八脚把青杨的衣服扒去了。我说你们也下去睡吧。丫头们和二奎婶退了下去。

我躺在床上,一边搂着一个女儿感到很幸福,也许以后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了。再等几天,四环子回来还得赶紧栽树,都赶上了,活儿一件比一件重要。青杨用小手抚摸着我问:“娘,明天是不是又要走。”我说:“不,娘明天先送你上学堂再走。你到学堂听先生的话,要好好背书写字,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每天写字,打算盘。”“娘,我想跟你上山,先生对我一点不好,我除了想娘一个字也不会写。”黑暗中传来了哭的声音,只感觉到揪心撕肺地痛。

我说:“睡吧,你在学堂好好读书写字,听先生的话,娘下次回来就不走了。”女儿哭着说:“那我到学堂好好听先生的话。”

夜里绿柳总在梦呼喊叶儿,每一次呼喊青杨都会惊醒叫几声娘。俗话说:娘边女儿骨边肉。青杨脆弱的情感让我在一瞬间动摇了重振山林的念头,可一瞬间过后我还是特别理智地提醒自己我必须要和大家一样。

天亮了,我把绿柳叫醒。绿柳看着我眨着眼睛说:“叶儿,你是不是《西游记》中的孙大圣会七十二变,昨天睡觉时你还是叶儿,今天却变成娘了。”我双手捧着绿柳的脸亲了几口,说:“我就是你娘。”绿柳呵呵一笑说:“那明明昨天和叶儿睡的,叶儿还给我讲武松打虎呢。”我说:“娘夜里回来的。”绿柳高兴地哼哼着,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可我看到两颗珍珠一般的泪水顺着她的脸蛋滚落下来。丫头们进来忙活起来,我和女儿们吃了早饭,送她们到学堂。路上,我再三叮嘱叶儿:“小姐们在学堂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千万带医生来瞧,小姐们写字写得累了要准了先生喝口水。”叶儿点头答应,说:“太太放心,小姐们如果有一点儿闪失,我敢拼命保全她们。”

来到学堂,孩子们齐刷刷地跪下一片。她们都在谢我,谢得我心潮澎湃。

我又上山了。这回比以前离家更远了,如果再坚持十天半个月,山上的活儿,都会做完。大地又散发着泥土的芬芳,烈火焚烧的痕迹一天天减少。山风吹来,有几只零星的小鸟啾啾地鸣叫着,给人增加了几分欢悦之情。

转眼又过了几日。这几日,我对女儿们的渴念更加强烈,我已经想不起她们熟悉的面孔。人呐!往往最熟悉的也就是最陌生的。可我还记得她们滑嫩的皮肤和熟睡时微弱的鼻息声。

无数的睡梦中,我疲惫的灵魂又一次次回到那场大火之中,又见到步履矫健的根生,任凭我声嘶力竭的呼唤,他头也不回地向烈火深处走去。每次被丫头们叫醒我都大汗淋漓。我感觉到那可怕的一幕已经溶入我的灵魂渗入我的血液,使我永远无法摆脱。在我未来的时日还不止一次地光临我的幻想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撕咬着我,可同时又在激励着我。

我得了一种头痛的毛病,随我出山的老妈子给我拔了几个火罐,火罐印子如乌青的李子一样悬在我的额头,颤抖在脚心的银针让我痛入骨髓。我咬着牙忍着痛拔了银针又到山坡的工地上。我要把自己的汗水洒遍饮马川的每个角落,饮马川的土地沾了高家一代又一代人的鲜血,饮马川的树木被我的泪水和汗水浇灌,它们能感知的,因为它们是有灵性的。我不求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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