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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了一会儿,几次路过高府我都没有进去。高府现在已经改名周府了,土红色的门楼在淡淡的尘土飞扬中宛如浸透了血般的沉重。我想,府里一定是灯火阑珊笑语融融,但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有,没有一个对灯相思之人盼我归去。夜色更浓了,我的脑中混混沌沌,没有一点思想,我不知道远方的大哥在这三更半夜投宿那家客栈。后半夜家家响起了爆竹,点起了红烛。我回到山上,二奎叔眼内出火,他已经打发人找了很久,见我回来又气又喜又想发火。二奎婶说:“这丫头心思太重,肯定想他哥了。”我再也忍不住了,扑到二奎婶怀里大哭起来。积压已久的泪水如急流般直泻下来,我边哭边说:“我要去找大哥”。
大哥在清明过后回来了,大哥平安的归来让少数人特别失望。大哥带回十匹马驮着的果树苗,李四友带着马队,最后是一匹黑骏马,大哥牵着马,马背上坐着一个十*岁的女孩儿。
我第一个扑到大哥面前。大哥成熟了许多,个子也高了不少。他帮着我擦着眼泪说:“这是你大嫂,许老板的女儿。”大嫂很麻利地从马背上下来,笑了笑。她很美,浓眉凤眼,白嫩嫩的皮肤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南方的女孩和北方的女孩就是不一样,南方水乡的女孩充满了阴柔之美,而北方的女孩却刁蛮生猛。大哥请了当地最好的戏班子,大摆三日酒宴。只要林间上了百年的老树都要披红,风刮过,彩带金蛇狂舞般飞窜,鲜红欲滴,如火如霞,如春日盛开的杜娟,如西班牙斗牛士手中掀起的红绸。大哥以北方最隆重的婚礼仪式迎接他新娘的到来。他和山民一样希望这位南方的新娘能为这座山林带来芝麻开花节节高一般的好运和返老还童的活力。
贞 香
我嫁了一个比我小六岁的丈夫——高根生。根生比我矮了半头,国字脸,宽宽的额头,飘逸的身材,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富贵*与刚毅的个性。我父亲是位木材商,在我七岁的时候便给我与提督的儿子沙驼订了亲。不料沙驼从小就有肺病的暗疾,不到十岁便夭折了。父母为我的婚事特别着急。年前高根生来讨帐时,父亲一眼看中了他。
我爱根生,爱他人小志大,爱他干练果断的性格。他的羽翼并不丰满,但是足能给我建造一个温馨的爱巢。一路上,他对我疼爱倍至,让我深刻地感受到了丈夫的可贵。同时也发现了他的聪明才智非常人能比。
经历了一路的风雨颠簸,终于到家了。十里之外迎面而来便是一阵饱含芳香的风。这阵风是温润的,我确信它是从繁茂的山林里吹来的,因为它带来一股悠远的暗香,连着一阵滋润的水气。风是纯净的,柔柔的,吹动了我的头发,我的衣襟,吹得我心都醉了。
我问丈夫:“根生,这是哪里来的香气。”
丈夫说:“这是从咱家的林子里刮来的。”
我说:“根生,我感觉到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我爱闻这种香气。”
他说:“你就要和它永远生活在一起了。”丈夫甜甜地笑了,我真想依偎在他怀里,恬静地睡着。
渐渐地看清楚了:是山,是树,是绿的覆盖,是翻滚着的海洋,我被这一切迷住了。如果说直插云霄的杨树是男人,那迎风摇曳着的柳树便是女人了。柳树神情款款地摇摆着它水蛇般的腰身,千丝万缕的柳条羞答答地往四边飘摆。
峭壁耸峙的高山,郁郁葱葱的树木,有一种刚正不阿,力争上游的朴质美,这一切似一幅凝重的画,如一首深邃的诗,若一个清新甜美的故事。
远远地从山上扑来一队人马,近了,只见领头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