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部分 (第1/4页)
的步履轻盈的女郎,像只艳丽的蝴蝶,翩翩地飞到了姚令闻身后。她听到姚令闻大言不惭地奚落别人,便毫不留情地指斥他的虚伪、刻薄、夜郎自大。她的说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爆炸了,顿时在会场里掀起了一股狂笑的冲击波。
姚令闻回头一看,原来是上海租界上的交际花汪凤绮。她这么别出心裁一装扮,在姚令闻眼里,简直成了高不可攀的圣母,人见人爱的维纳斯。他闪着绿光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她,觉得她真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描写的俄国资产阶级小姐冬尼娅,是自己多年来梦寐追求的偶像。
原来她在昆师求学时,曾与姚令闻同学。他快毕业了,她才考进学校。元旦会演时,他们在舞台上邂逅相遇。万能胶水般的共同性格,使他们一见面就成了情侣,此后她就像影子一样跟随着他。她觉得姚令闻出身工人家庭,烈士的后代,前途无量。而且歌唱得好,与自己志趣相投,她曾热恋过他。后来姚令闻毕业了,新考入昆师的尤瑜,歌唱得比姚令闻还好,工作能力也很不错,一进学校就当了班长。最重要的是他的姐夫是地委书记,姐姐是地委宣传部长,凭借这他的这条捷径,她指日可平步青云。于是,她便疏远了姚令闻,而与尤瑜粘得黏黏糊糊。尤瑜的退学让她很失望,不过瑕不掩瑜,他朝中有人,官运还会亨通,她还是主动和他打得火热。她要尤瑜去求姐夫姐姐,在昆阳城区政府部门为自己找份工作,上面有人拉他,不愁日后不能升迁。谁知尤瑜不顺她的心意,偏偏远走白浪湖,去当谁都不理睬的小学教员。稀牛屎涂不上壁,她对他又产生了绝望。毕业后,李健人把她留在昆师附小工作,并且很快就当上了少先队大队辅导员。李健人对她垂涎三尺,但她觉得李健人年岁偏大,容貌丑陋,她是一朵鲜花,决不能插在牛粪堆上。因此她虽也与李健人虚与委蛇,但主攻方向已转向姚令闻。县立中学与昆师附小虽在同一条街上,可滨河的鸡肠子街,上下十五里,他们所在的两校相距至少也有八里。不过他们的心却靠得很近,每周至少也要笑泡两次。他们是电影院的常客,青龙亭也遍布他们的足迹。可是近日听说尤瑜工作表现突出,频频受到各级领导的表彰,她的猿心马意又返回了故乡。每周周末,她都推说要回乡下看望亲戚,不与姚令闻幽会,而到街尾的尤瑜家去与尤瑜见面。尤瑜想在县里六一文艺演出会上显露锋芒,可在白浪湖没有恰当的合作伙伴。他特意每周周末回家,找汪凤绮作搭档,排练一个异域风情的文艺节目。按他们的说法,这是秘密武器,在这次晚会中定能一炮打响。从此,他又与尤瑜打得火热,因此,才有意扬刘抑曹,故意挑姚令闻的瑕疵,使他难堪,而把尤瑜誉为天马行空的英雄,让他心里舒畅。
汪凤绮的刀削锥刺的指责,使姚令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麻辣火烧。那不规则的海湾似的络腮胡子虽然刮得精光精光,但胡子根底沉积的乌黑,如掏去污泥的粪沟,还是让人刺目。姚令闻原来认为昆阳是个僻远的县城,人们的思想肯定一时还转不过弯来。他曾与汪凤绮合计,这次出席会议,着装大红大紫,必然遭到别人的白眼讥刺。只有花色素雅,才能显出潇洒英俊,让人青睐赞许。因此,他遮遮掩掩穿上黄地起细碎百合的花衣,还怕自己离群独立,别人不能理解,把他当作过街老鼠。于是,又在花衣上罩件制服,用以掩盖自己的心虚。他哪里想得到,半路上李逵变成了李鬼,汪凤绮中途改弦易辙,不与他合步同趋。她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反唇相讥,将他推上了众目睽睽的审判席上。他气急败坏,乱了阵脚,平日的悬河之口,今天似乎全被泥石淤塞,说话结结巴巴:
凤绮,凤绮!你,你,你也太损人了!这些做法,不是你也同意了么?怎么,怎么就我一个人是婊子,是癞蛤蟆,是阴阳两两面人?如果我是五步笑百步,那么你比五步又能多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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