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部分 (第2/4页)
,永不分离。末了,她流着泪水笑着对我说:
“竹海,今年你先上,明年我后来。我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到黄河心不死,不上大学,不成奇才,不与你比翼高飞,我决不罢休。’
我们过虎岗区考上大学的有五个,两名教师,一名干部,两个应届高中毕业生。我们乘船离开家乡上学时,区乡组织了盛大的欢送。欢送的这天,简直成了过虎岗镇人的最热闹的节日。我们学校组织了学生,敲锣打鼓,扭秧歌。镇上的居民夹道欢送,区政府、乡政府、镇政府、过虎岗中学,还分别写出了“热烈欢送我区考上大学的干部、教师、学生上大学”的横幅,我们几个胸前挂着大红花,挑着行李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区长、乡长、镇长,我们学校的老师,欢歌笑语,后面紧紧跟。他们殷勤地叮嘱我们,“发狠读书,学好本领回来,把我们的家乡建设得更美好。”到我们上船的时候,高高地缠在竹竿上的万籽鞭又燃放了,码头上,河岸边,如山如海的欢送的人群,发出了山崩海啸的欢呼声,人们眼眶里饱噙着泪水,脸上写满了欢笑。顽皮的孩子,还爬到了河边的高树上高声喊叫。那如漫天燃烧的大火的热烈劲儿,此刻达到了最高峰,好似昆江水涌起的排空的浪。最使我难忘的是那双哭红了的又圆又大的眼睛,透过泪帘,她向我射来热切期待的似明晃晃的剑一般的光芒。这种眼神,只有在革命战争时期,在送人民子弟兵参军的母亲和妻子的脸上,才能找到。她跳起来忘情地舞动着手绢,挥洒着幸福的泪水,她好像带露的花朵,在晨间清风的吹拂下,颤颤袅袅地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阳。
“呜一一,呜一一”汽笛骄傲地两声鸣叫,轮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码头。顷刻,马达哒哒地高歌欢送,昆江水托起轮船,乘风破浪。我的思想感情,也像长江水放纵奔流,我的心灵不禁为之阵阵震颤。祖国的召唤,如一轮红日,在前指引光辉的道路;亿万人民群众,如大海洋流,在后奋力顶推,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全力以赴,乘风破浪,畅游到理想世界的彼岸?
就像传说中说的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那样,我在大学里的神仙日子过得真快,一眨眼快一年了。要不是池新荷和我三天两头相互传书,那么,我定会忘了一年还有春夏秋冬,一个星期还有七天。她给我的那信笺,好像是从天国花园里摘下的五彩缤纷的花瓣,或淡蓝,或嫩绿,或鹅黄,或桃红,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抚摸这信笺,就好像亲吻着她那滚烫滚烫的红扑扑的脸蛋,摩挲着她那腻腻滑滑的艳丽的裙裾;自己也好像幻化成了一只辛勤的蜜蜂,伴着轻轻颤袅的花朵,不倦地翩翩起舞。她那舒舒服服地躺在彩色褥垫上的一个个词儿,一句句话,就像她那魔幻般的提琴上,掷出的一串串美妙的音符,时刻在我的耳际萦绕。她的频频来信,犹如雪山上流下的淙淙铮铮的圣洁的清泉,将我那被世俗的尘滓玷污的五脏六腑,濯洗得干干净净,有如玲珑剔透的玛瑙水晶。我夜以继日,刻苦学习努力工作,期中考试,考出了系年级第一名的好成绩。全校学生会改选,被选为学生会副主席。像风平浪静的丽日晴天,万物欣欣向荣,整个学校像个万紫千红的花园。我,山冲里的一棵野草,居然也成了这名园里的一朵名花——华贵雍容的芍药、牡丹。
可是,一九五七年春的一声惊雷,打破了校园的宁静。入夏,群众帮助党整风的热情,业已高涨,学校已经很不平静。年轻人犹如水库里的平静的水,一旦打开闸门,立刻就咆哮奔腾。上学期和风细雨的座谈,下学期竟衍成了暴风骤雨的攻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鸣”的千古信条,被一些别有用心或者别无用心的人,当作引蛇出洞的诱饵,将那些幼稚的头脑搅得晕头转向。谁叫嚷的声浪最高,谁的大字报写得最多,谁就被封为鸣放英雄,革命闯将,整个校园里鸣放声浪直上干云,大字报铺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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