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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知道，你辛苦了，你一直都特別辛苦。&rdo;他看著女兒的眼神里全是心疼。

&ldo;我告訴自己，既然組成了一個家庭，就是互相遷就和體貼理解，就像你和媽媽，你不想把餐館做大，要隨遇而安，媽媽也會尊重你的想法一樣。我一直在體貼，並不是因為我覺得這個家老公最大，而是我愛他、尊重他，珍惜我們的感情。&rdo;

&ldo;爸爸知道的。&rdo;裴鬧春聽得難受，只是這世界上，不是每一分愛都能得到回應，女兒的溫柔體貼只換來了理所應當。

&ldo;其實我早就意識到了。&rdo;她像是哭累了，放下了手，面無表情，眼淚靜靜往下掉，&ldo;他和我相處的方式，同你們相處的方式完全不一樣。可我一直在騙自己，騙到最後，我都信了。&rdo;

曾經彼此的愛，剛在一起時對未來的幻想，新婚時的互相體貼和熱情……一切都一點點的退卻，她迷茫過的，同齡人中有還你儂我儂的，也有將感情化為平淡的‐‐她說服了自己，也許，有的家庭，就是這樣，漸漸地激情過後，化作親情，可她以為，最起碼兩人之間，對此是有默契的，其實在兩三年之前，兩人還時常聊聊天，只是對方常常說累，就像溫水煮青蛙，到最後，兩人幾乎都不說話了，她竟然還以為，一切如常，只不過是天盛太忙了。

現在再忙，能忙得過新婚，丈夫剛接手集團，努力發展的時候嗎？只不過，他已經不願意為應付他費神了。

&ldo;我是不是很傻，爸爸？&rdo;她扯了個難看的笑，臉上都是淚痕，&ldo;像我這麼好騙的，應該很難找吧？&rdo;所以被騙了那麼久，自己還不知道。

&ldo;是他騙你的，怎麼會是你的錯呢？你只不過是相信他罷了！&rdo;他越聽越難受，原身的記憶里，女兒更像是很快接受了一切，雖然生活困難，可還時常安慰著他，可在直面裴黛君的傾訴時，像是能聽到她發自內心痛苦的喊聲。

&ldo;最過分的是，我居然會為了他難受。&rdo;她挺直身體，閉上眼，眼淚簌簌落下，&ldo;是不是很沒用，我才放了狠話，應該要痛痛快快地說，我不在意了。可是我好難受啊爸爸。&rdo;

她多想自己是快意恩仇的人，乾淨利落地斬斷情絲，痛痛快快地和對方來一場，可她騙不了自己，她太難過了，難過到想挖掉自己的心。

&ldo;不怪你。&rdo;裴鬧春小心地把桌板往前推了點，抱住了女兒，讓她能靠在自己的肩上，&ldo;好好地哭一場，睡醒會好的。&rdo;他說不出太多安慰的話，只能給一個肩膀，這是一個坎，需要自己過。

裴黛君倚在父親的肩頭，靜靜地掉著眼淚。

她的丈夫‐‐應該很快會變成前夫的人，她從未想過，對方居然是個會打自己爸爸、騙人家小姑娘、毫無風度、破口大罵的男人，這就是她愛過的人嗎？是她曾經看走了眼，還是人心易變，能把人整個地變一個模樣。

裴鬧春絞盡腦汁，靈機一動：&ldo;要不爸爸給你講個笑話吧！&rdo;

&ldo;嗯。&rdo;她趴在爸爸的身上，偷偷地掉著眼淚。

&ldo;很久很久以前……&rdo;憋出了一個老套的開頭，他忽然卡殼，吞吞吐吐地，&ldo;森林裡有一群螢火蟲，它們每天飛來飛去，是夜空最歡迎的朋友……然後，對！然後有一天，有一隻螢火蟲忽然不會亮了，其它的小螢火蟲就好好奇，問它是怎麼回事？&rdo;

這個笑話她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