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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白撇過頭,看到不遠處有條溪流,他走到溪邊把水囊灌滿,看到鱗鱗的波光里,自己那張鬼怪一樣的臉。
楚墨白說得對,邊關的晝夜溫差的確很大,日落西山,夜色降臨之後,溫度幾乎是瞬間就跌了下去,立刻便能覺得一陣涼爽。
葉水把斗笠摘了,迎著涼意幽幽的風,頓覺神清氣爽。
她抬頭看著楚墨白站在溪邊的姿態,白衣飄飄,很宛然的一個背影。
當初楚墨白孤身一人來救援獨松關時,她是極其意外的。
她對楚墨白的印象不好,大約是因為少時被青城派欺負過,所以對名門正派一律牴觸,又兼當時認識了江重雪和周梨,於是也對楚墨白滅了金刀堂上下的行徑很是憤怒。
現在想想,她對楚墨白的感覺,都是從別人而來,其實她和楚墨白並無嫌隙,根本談不上恨。
在葉水看來,楚墨白是個奇怪的人,他好像總是執著與不該執著的事,譬如冒險來救援獨松關,又譬如現在來邊關截殺秦檜。
後來葉水想,也許這就是楚墨白,他做這些大義凜然的事,似乎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葉水總覺得哪裡不對,起初她沒有發現,後來她終於明白‐‐
楚墨白在做這些大義凜然的事情的時候,是不顧一切的,幾乎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他做這些事,好像是急於證明什麼,但那是什麼,葉水並不懂。
風沙模糊了月亮的顏色,葉水盯著楚墨白的背影看了許久,睡眼惺忪之下,靠著大樹小寐過去。
楚墨白走回樹下的時候,她已經睡熟。他取過她手邊的斗笠想戴回頭上,忽然五指猛地一抖,難以控制地扶住了大樹,指尖狠抓了幾下,嵌了滿指甲殼的樹屑。
四肢百骸傳來陣痛,內息再次紊亂,楚墨白想和往常一樣忍耐,但發現這次痛得厲害。
他跌跌撞撞地離開葉水,生怕把她驚醒。
楚墨白在溪邊蹲下,把頭埋入水中,在水面下屏住呼吸。
水流在他腦袋旁流淌,他想藉此忍過痛楚。
冒出水面後,他頭髮濕漉漉地往下滴水,眼睛鮮紅,異常駭人。
經脈里的壞字經翻天覆地地攪和,大有與他同歸於盡的意思。
他氣急攻心,手指緊攥著胸口,吐了一口血出來,被溪流帶走。
離上次發作只隔了一天時間。
間隔越來越短,而且一次比一次痛苦,每次發作完,身體會潰爛得更厲害。
他摸到自己的臉,掌心有血水,便知鼓起血泡的地方被自己撓破了,疼痛感加劇。
衣襟里有止疼的藥,楚墨白抖著手翻找,咚的一聲,藥瓶掉進了水裡,水流不算急,但也很快就被沖走了。他涉入水中,溪水比看上去的要深,浸沒了半截身子,伸手撈了幾把,藥瓶卻已經飄得很遠了。
楚墨白在水裡站了片刻,等劇烈的疼痛過去一點,想到葉水孤身一人在樹下睡覺,怕她出事,便立刻折返。
回去時,卻已不見葉水身影,他愣了一下,心裡掀起巨大的擔憂。
忽聽葉水在他背後道:&ldo;去哪裡了?&rdo;
楚墨白倏然轉身,葉水站在他十步之外,輕輕看他。
&ldo;怎麼了?&rdo;葉水朝他走近,在他面前揮了揮手,&ldo;身體又不舒服了嗎?&rdo;
楚墨白道:&ldo;沒有。&rdo;
葉水笑了笑:&ldo;醒來不見你,還怕你出事了,正想喝口水就去找你,沒想到你先回來了。&rdo;
楚墨白一言不發。
葉水習慣了他的寡言,拖了他坐在樹下:&ldo;休息一會兒吧,這些天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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