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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不怕世子笑话,我娘亲的身份在伯府里实在多有不便。拿了安国王府的礼物回去,白白叫他们眼红添嫉,还要连累娘亲受气,还不如各自清静些好。”

打从认了楚朝晖这门干亲,不便一同唤做母亲,温婉如今便称周夫人做娘亲,以此区分襄远伯府的平妻与安国王府的一品夫人。

伯府就如一粒从内烂到外的橘子。

人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伯府却是连个金玉其外的大面都挡不了,难怪温婉这般憎恶。楚朝晖晓得温婉说的是实情,到也不勉强她受安国王府的礼物。

想起初见周夫人时她一身单衣跪在雪地里的落魄,楚朝晖轻轻一叹,说道:“周夫人亭亭净直,如莲之高洁,却生生落在这样的泥窝,更委屈了阿婉。待忍些时候,你有了封号,看那伯府里谁还敢给她脸色看。”

楚朝晖其实是想说,待忍得一两年,给温婉寻门好亲,她有了自己的郡主府,仪宜尚且要看她的脸色,到那时若留母亲多住些时日,伯府里也不敢说个不字。

终是怕小丫头面皮薄,楚朝晖没有开口。

母亲那句亭亭净直听在耳中,令苏暮寒尤其心有同感。原来不止自己觉得周夫人人品贵重,母亲自来也没有将她看做区区一个侍妾,才有这些年殷切关怀。

心上的笃定再添一重,苏暮寒貌似关切,也跟着母亲唏嘘:“一直未曾问起,不知婉姐姐外祖家中可还有什么人。便是周夫人在伯府不方便,暮寒自可代姐姐孝敬一二。”

一双儿女虽无血缘牵绊,却难得姐弟情深。儿子想得周全,楚朝晖看得欣喜,略略舒展了眉头,心内十分欣慰。

却见温婉轻轻一叹,便红了眼圈,低声说道:“多承世子好意。往常听娘亲说起从前的艰难,真是一言难尽。伯府里嫌穷亲戚丢人,不允娘亲回去走动。这几年伯府里没了底气,娘亲偶尔回去看看,却又怕因她的出身误了我的前程,总不叫我知晓。”

将绣着银蓝千瓣菊的丝帕在微微泛红的眼皮上一抚,温婉语气有些低落:“算起来,我活了这十几年,见外祖父与外祖母的面数多不过这一巴掌,真真是不孝之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便是自己含着金汤匙出生,如今不也是落个未亡人的身份苟且偷生,盼着子女安好而已。

想想那两个叫自己放心不下的小冤家,再瞅瞅温婉的哀怨,楚朝晖也晓得她在宫里头小心翼翼的身不由己,只能揽她在怀里抚慰几句。

温婉眼眸上粘着浅浅的泪花,最是晶莹欲滴,她咬唇说道:“娘亲说,只要老人家身体康健便好,不见得非要去见面徒增烦恼。”

前有罗蒹葭想以大义成全兄长,如今又有周夫人舍亲情不去牵绊女儿,理虽不错,听起来总叫人如饮苦酒,酸涩难当。

不独主子们这样,立在身后服侍的奴婢们有些触动心事,也无端添了感怀。

周夫人的身世不是秘密,当年便是为着家贫卖身,即便如今已被抬做平妻,依然抹不过最初在伯府为婢的现实。温婉情知遮掩无用,索性说得大大方方。

谈起温婉外祖一家,本是她的伤心事,慕容薇等人不便多言。到是楚朝晖见场面委实萧瑟,吩咐道:“话虽如此,待回了皇城,暮寒找个时间送你婉姐姐去周夫人那里行个礼,再问周夫人是否方便见见两位老人家,也是我们府上一番心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兴亡

温婉将垂在睫毛上的泪滴拭净,起身向楚朝晖行礼,满脸的感激。

往来虽不密切,却已是十余年的认知。打从温婉梳着垂髫发髻,便偶尔会出入安国王府。自小到大,都是那样的贞定安娴,苏暮寒情知温婉没有说谎。

这样情绪内敛的温婉令苏暮寒从她身上瞧不出什么端倪,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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