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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父亲面前下了保证,接着便被妻子打脸。崔迢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他满面羞愧向父亲与兄长行礼,匆匆说道:“又连累了嫂嫂,我这就把人带回去,过后再向大哥赔罪。”

崔遥晓得陈欣华大度,看着亲弟弟的样,不便再出声埋怨,只是粘亦纤这一闹腾弄得鸡飞狗跳,不仅惊动内宅,更惊动了一向不理事的崔老夫人。

前些日子粘亦纤装病,崔老夫人睁只眼闭只眼不与她计较。如今陈欣华刚一回府,她便带人前去滋事,直接不将崔府放在眼里。

崔老夫人命人传话,既是二奶奶精气神儿十足,打从明日起,便每日早晚来老夫人房里立规矩。随着老夫人拜拜佛,抄写佛经,也能修身养性。

粘亦纤待不遵从,背后已然无娘家人可以仪仗。如今除却丈夫这一座靠山,再无旁人能真心替她维护。她只好低头认输,崔府里暂时恢复了平静。

罗绮日夜兼程赶回皇城,不及回夏阁老府复命,先将信送去了桑榆胡同,面呈陈如峻亲启。

依然是父女两人多年的默契,看似普通的家书里藏着玄机。陈如峻从女儿的信中摘取有用的东西,言简意赅抄录了下来,呈到崇明帝与夏阁老前头。

崇明帝当场人拟定圣旨,命吏部官员即刻启程去扬州拿人,扬州郡守罪名确凿,革去官职,押回皇城受审。

导火索一旦燃起,正好借这次扬州异动的东风,崇明帝紧接着又连拟数道秘旨。传了夏钰之进来,吩咐他好生保管,再亲自带队,悄悄赶赴江阴。

待扬州的事情一了,直接奔赴苍南与正阳两县,先与柳老爷子的人汇合,再拿苏家老宅的罂粟开刀,直接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这一去多则三两月、少说也是个把月的行程。夏钰之终究耐不得相思之苦,拜托夏兰馨出面,将陈芝华约在阮夫人的糕饼铺子见了一面。

褐迹斑斑的湘妃竹帘半掩半卷,正对着阮夫人院中一丛扬扬洒洒的茉莉。

一对有情人相思相望,却总是好事多磨。夏钰之握住陈芝华的柔荑,无限的深情与怜惜,更含着深深的憧憬:“最迟今年腊月,一定要娶你过门。”

夏钰之的眼神**,陈芝华如杏花般烟润的脸颊上浅浅带着羞涩之意,却被满腹的牵挂与担忧之情掩盖,切切嘱咐道:“江阴一行艰险无比,你千万保重,莫被旁事分心,一定要小心谨慎。”

夏钰之长年户外,被晒成小麦色的肌肤健康而阳光,瞧着那眉目英俊,如山峦青松般挺拔的男儿,陈芝华一颗心全化做绕指柔肠。

两人自打定情,一直聚少离多,唯有靠着书信传递情谊。如今这一别,再见又是遥遥无期。陈芝华开口问了一句归期,自己也觉得渺茫,忍了多时的泪终于簌簌而落,打湿了夏钰之青色的衣襟。

夏钰之将陈芝华紧紧拥在怀里,嗅着她发间青丝独有的茉莉芬芳,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骨子里。

第四百九十章 朝露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面对陈芝华的询问,夏钰之很想给她一个确定的归期。却更知道江阴那边形势复杂到如此地步,他又如何能开口给她一人空空的期许。

陈芝华终是性情磊落之人,哭过了一场,眼神格外清亮。纤长的睫毛微微轻刷,如汪着一湾翡翠般的海洋。

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上夏钰之的面颊:“是我的不对,不该惹你分心。你放心,不管你哪天归来,我会一直在家里安心绣着嫁衣等待。”

夏钰之重重点着头,生怕指间厚厚的茧子磨到陈芝华吹弹可破的面颊,他笨拙地抚摸着她那头光滑的丝发,埋首在那梦绕魂牵的茉莉香气中,郑重承诺道:“我说过的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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