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4/5页)

法,欧阳子夜对于此类问题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说来简单,这个土方是我三年前经过嘉兴时从一位农家大嫂之处学来的,只要以鸭羽煎汤合皂矾洗之,立愈。既不费事,又无须花费银两,岂不两全其美?”

从来行医如求学,都是边学边看才会得多。她的“国手”之名,又岂是凭空得来的。

季崇天凝眉默记,稍顷,又问道:“那后来那位大娘又患了何症?”

欧阳子夜微微迟疑,道:“那位大娘,患的是妇科病症。她久受此病之扰,故而一旦病愈,如此喜形于色。”

甚至忘形到不顾季公子在此,便一迭声向她道谢。

季崇天剑眉一轩,讶道:“既是久受此扰,怎么不早求医问诊?”

这富家子,怎么知道庶民之苦?只要病若尚可支持,不会危及性命,他们谁不是一忍再忍,只为了省下那一文两文,以求糊口?

虽知如此,欧阳子夜却婉转答道:“医家多是男子,你叫她怎么说得出口?何况她得的是撞红?”

所谓“撞红”,是指癸水来时,房事相撞。疗法亦十分简单,只须明雄黄三钱,陈酒冲服,一次即愈。那妇人不明此理,又长期畏羞难与人言,若非欧阳子夜见她面容憔悴,为她诊脉,她仍是瞒着病痛,照常操作。

这本是女孩家绝不会对第二人提及之事,况季崇天是男子。但欧阳子夜此时只记自己医家身份,也只当他是同道中人,侃侃而读,一派坦荡。反而季祟天始料未及,吃不消她这般口无遮拦,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见他一脸尴尬,欧阳子夜嫣然浅笑,转问道:“季公子怎知奴家在此?”

适才初逢,季崇天说的是“果真是你”,可见是来寻她的。

季崇天自袖中抽出一张纸,道:“日前清水镇的分店掌柜送来这张药方,道是有人改了在下的方子,在下见其上附有小姐芳讳,才知小姐亦到此地,故而赶来相见。”

欧阳子夜讶道:“原来这是公子开的方,请恕子夜失礼冒犯。”

她从那三人口中,推知开药的大夫应是“采善堂”旗下,却不曾想到“采善堂”的少东家竟会亲至这偏远小镇,并且纡尊降贵,来为这小小山村的村民出诊。

季祟天忙道:“是小生学艺不精,哪有面目怪责小姐。”顿了顿,又道:“何况若不是这张方子,小生又怎见得到小姐。自金陵一别,至今已有年余,小生时时挂怀,只恨难觅小姐芳踪,不能得长伴左右,时时请教。”

这个,说得有些嗳昧了。

好个欧阳子夜,行若无事,笑盈盈四两拨千斤,“季公子怎会到此出诊?”

季崇天与她既非初次见面,对她的爱慕亦非一朝一夕,连她这顾左右而言他的功夫也不是头趟领教,只恨脸皮太薄,做不出直刺刺对地说“在下仰慕小姐已久,盼可与小姐共偕鸾凤之好,望小姐应允”的求亲话,更怕被她一口回绝,再无转圜之地。他勉勉强强顺她的意道:“小生有位世伯家在离此不远的临水县,受邀来此做客。遵家父之嘱,顺带巡视这一带的分支。几天前在清水镇分店之时,刘家村村人上门求医出诊,正巧店中的大夫已出诊去了,故而小生滥竽充数,让小姐见笑了。”

欧阳子夜扬扬柳眉,美目中星芒掠闪,道:“季公子过谦了。请问公子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季祟天苦笑道:“小可何能,岂敢当‘指教’二字。只是上回小姐惠赐的生肌散业已告罄,堂中虽多次试调,药效总难及小姐原物之神效。故小生此次厚颜,乞小姐再赐些许。”

欧阳子夜微含歉意,道:“此事是奴家疏忽了。本应将药方写下的,前回因忽有急症病人,离开金陵之时甚为仓促,故不及向季公子及令尊令堂辞别,也未及留下药方。公子今日既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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