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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處理台灣「政治暗流」情報、研判「反黨反政府分子」、「分歧分子」的政治主張動向

等。「奉命」把高玉樹等人當「敵人」看待,也「奉命」要視雷震、李敖等為「敵人」。自

一九五一至六五年,李世傑先後獲得陸海空軍褒狀、國民黨中央黨部獎狀、數度年終考績

「特優」,記大功、蔣介石二次召見、贈給「玉照」等等。蔣介石贈「玉照」、稱「同志」

後一年,「李世傑同志」突然變成蔣家欽定的「匪諜」!他從雲端一頭栽下,從此掙扎生死

線上,展開了悲慘的人生。李世傑下獄後,兩次被判死刑,我記得最清楚的一張畫面是:一

九七二年九月十二日,他第二次被判死刑,再度戴上腳鐐,彳亍而歸。放封時他戴著腳鐐,

不良於行,面色死灰,但卻勁氣內斂,令人又同情又佩服。他那時是死刑犯,死刑犯除了例

假日外,每天清早五點鐘,都可能被提出去槍決。所以每天晚上入睡之時,都不知道自己能

不能活到第二天太陽出來。這種夜夜驚魂的日子,真教人難過。這種夜夜驚魂的折磨,終於

在三十二個月以後,告一段落。一九七五年五月十二日,改判無期徒刑定讞,腳鐐再度離開

了他,這時他五十八歲。同年九月二十二日,我從初判十年改為八年六個月,這時我四十

歲。我早已搬到第八房,李世傑也搬到第九房,放封時與我在一起,談話漸多,交情也漸

深。同年十二月六日晚飯後,監獄官開了他的房門,通知他立刻收拾行李,準備移監綠島

(火燒島)。李世傑在班長監視下,無法向我道別,只好在提著行李、路過我窗下時,冒出

「good一bye……good一bye」以為暗訊。第二天清早,他便被解送外島了。李世傑走後十

六天(十二月二十二日),我也突被通知收拾行李,解送「仁愛教育實驗所」。景美軍法看

守所時代,便就此告一結束。

一九七六年我出獄,我出獄後十年(一九八六年二月四日),李世傑也出獄了,他坐了

二十年牢。出獄之日,太太已死了,家散人亡,他也老態龍鍾,這時他行年七十,已經是白

發老人了。我深知李世傑博聞強記,筆下又行,聽說他出獄,亟思鼓動他寫出幾十年來種種

見聞,以存信史。一九八六年六月二十五日,我通過陳菊,打聽出李世傑的電話,跟他取得

聯絡,說動他展開大寫作計劃。他本來只想用化名寫,不敢用真名,我說你寫出來的事,一

查就是只有你李世傑才清楚的,你還賴得掉嗎?還是拋頭露面迎頭痛擊吧!他同意了。同年

九月三十日,他的大作開始出現在我主持的「萬歲評論」、「千秋評論」上,連續發表,前

後四年,直寫到中風死去。四年間,夜以繼日、鍥而不捨,寫出了兩百多萬字的揭發黑暗的

文字,我為他印行的有《調查局研究》、《調查局黑牢345夭》、《軍法看守所九年》等,

都是內容翔實的不朽之作。

在所坐過的牢房中,第八房於我獨親,原因是我在其中,一個人住了兩年半之久,引起

我最多的回憶。第八房是在警備總部軍法看守所的獨居小房,在小房中,整天過四面面壁的

生活。佛教里的達摩老祖只面壁一面,我卻面壁四面,小房有三疊大,扣掉四分之一的馬桶

和水槽,所余空間,已經不多,一個人整天吃喝拉撒睡,全部活動,統統在此。牆與地的交

接點上,有一個小洞,長方形,約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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