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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一些男同學大笑過後,裝出可憐的樣子,說,「我最可愛的同學們,我也沒有錢進金星劇院,去寶聚園,也可憐可憐我,評給我幾塊錢吧!」同學們的盡情譏諷與訕笑,使勞昆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顯出十分難看。
「大家不要笑了。我也談點看法。」坐在窗下、身段苗條、披著長長的秀髮、背影十分迷人的柳沛雲站起來說,「胡潔同學,那天你爸來了,別人問你,他是你的什麼人?你是怎麼回答的?」
知內情的人的突然的發問,使胡潔窘迫極了。他的臉紅得像火燒,低下頭,什麼也不說。
「你回答說是你的鄰居。是不是?」柳沛雲踩著胡潔的腳後跟,緊緊逼問。
胡潔的臉更紅了,眼角的肌肉,不停地抽搐,嘴撮起來,往上翹了好幾次,才艱難地擠出幾個音符來:
「柳,柳,柳沛雲同學,你,你,你說的是,是,不,不過,不過……」越是急,他就越結巴。頸項上青筋條條凸出,像粗長的蚯蚓在蠕動。柳沛雲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不過』什麼?其實,他就是你的爸爸。你才多讀了幾句書,爸爸就成了鄰居。如果讀到大學,飄洋過海留學,那你爸爸豈不成了奴僕或乞丐?你爸爸說要給你做新衣,你不要。於是他就給了你二十塊錢,有這麼的事嗎?」柳沛雲連珠炮響,弄得胡潔舌結口張。
「有……有……有,不,不過……」逼得太緊,胡潔頸項上的蚯蚓蠕動得更加頻繁,淋漓的大汗在臉上流成了小溪。可柳沛雲仍然不讓他解釋,不讓他喘口氣。
「你爸爸問你為什麼要說他是鄰居?你說,『如果說是爸爸,別人會說你送錢物來了,不困難,這次評不上困難補助費。』你說過這樣的話嗎?」
柳沛雲說得胡潔羞愧得無地自容,將頭低垂到了課桌下面,再也不敢答話。她還是馬不停蹄地追逼下去。如法官斷案那樣,斬釘截鐵地說:
「胡潔,你家是中農,家底歷來殷實。你爸爸又是遠近聞名的編水竹篾涼蓆的師傅。像輪供父母一般,大家接他去織涼蓆。你爸爸織的涼蓆,在昆陽、在省城,都是搶手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三百天有錢進。要不是解放軍來得快,你爸爸買了曹百萬的大片田地,早成了地主。你家的錢那麼多,就是評上特等補助費,也不過是一斗黃豆中加一粒芝麻。難道你為了這粒芝麻,就要放開潑婦的喉嚨,削尖牯牛的尖角,拼命哭窮鑽錢眼?」
聽柳沛雲的話,正如看西洋景,讓人見到了許多過去不曾見過的光怪陸離的東西,認識了胡潔齷齪猥瑣的真面目。個個精神亢奮到了極度,「哈哈、哈哈」的笑浪,像九天瀑布傾瀉下來。當人們伸直因大笑而彎下的腰,抹去因大笑而流下的眼淚後,恢復了理智,新的疑問又產生了。有的同學就問:
「柳沛雲同學,他不是孔乙己,你可不能憑空污人清白。我問你,你不是他肚裡的蛔蟲,怎麼能知道這些情況,而且這麼詳細?」
柳沛雲因她的出色的演講,博得了同學們的交口稱讚,她驕傲的昂著頭,莞爾一笑說:
「同學們,我家與他家只相隔一眼塘,其實我才是他的真正的鄰居。那天,他爸爸來找他,看到了我,他爸說,我媽托他帶來口信,有話說給我聽。我和他們一道上街了。這些都是我親耳聽到他們說的。」其實當天她聽到的和經歷的,還有些她沒有說。那天胡潔的爸爸和胡潔還拉著柳沛雲進館子,還要給她縫製衣服,想要柳沛雲做他家的媳婦。可是,柳沛雲對胡潔及他的家人的印象不好,而他們又老是纏著她,她就借這個機會揭他們的老底,想快刀斬亂麻,與胡潔斷絕關係。
「嚯!鄰居是胡潔的爸爸,而周沛雲又是胡潔的鄰居。同學們,現在請大家用最科學、最準確的數學代入法來解答這個最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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