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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耳朵見尤瑜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如斗紅了眼的狂怒的公牛,就奮力豁拳撲過去。旁邊的幾個工人連忙拽住他,勸他說:
「穿山甲,新社會了,不准打人罵人,你再打,就會打出人命來!你沒有聽說他姓尤麼?你再打,可就大禍臨頭囉!」
「他娘的屄!他姓尤,就是姓牛又怎麼樣?即使是只老虎,老子也要打爛撕碎,吞下去。對這種小雜種,就是要狠狠地揍,打斷他的脊梁骨。」缺耳朵見輿論的風向漸漸轉向了,他如果不再堵住這股風,而讓尤瑜占上風,那就倒霉透頂。因此,即使是他現在成了「末弩」,他也要將它當作「強弓」使,於是就暴跳如雷地吼叫。
「穿山甲!你不知道嗎,他是尤豆腐的兒子,當今地委書記的小舅子。你就是老虎獅子,他也要把你關進鐵籠子。你要打傷這個,咬死那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解放軍的機關槍。」工人中有個知情人,這麼冷冷地提醒他。
「啊!難怪這小子的膽子這麼大!原來他是豐書記、尤部長的弟弟!事情鬧到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步,我看你這缺耳朵怎麼脫身,怎麼收場?」一些工人惶恐不安地咬耳私語,感到大禍臨頭,訕訕地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缺耳朵此刻也記起當年在曹百萬家當差時,尤豆腐想買田地,他曾多次代表曹百萬到過尤家豆腐店,見到過如花似玉的豆腐四季花,他發誓要弄一個。可他每到尤豆腐家,那個擦皮鞋的就來了,壞了他的好事。本來他想幹掉他,誰知他還來不及動手,就解放了,他居然當上了地委書記,四季花之一,還當上了部長。要是他們找到了他,難道他還有什麼好下場?他也見到他們家裡有個貓彈狗跳的娃娃,臉上長了顆痣,如今雖然點掉了,但臉上還留下塊紅疤,這傢伙肯定就是他!像湍急的洪流,撞上了高大的石山,立刻改變了方向,像個泄了氣皮球,穿山甲立刻低聲柔和地說:
「小尤同志,我承認你代表領導,你看怎麼辦?他們兩個,在我們工地上亂搞兩性關係,傷風敗俗,總不能聽之任之,不做處理吧!」
「凡是違紀犯法的,都要受到紀律的處分和法律的制裁。只是罰誰判誰,還得讓事實說話。他們違紀,給以警告、記過或開除的處分,那是我們學校的事。他們沒有犯法,公安局也不會拘留他們。而你無視國法,亂抓亂綁,私設公堂,嚴刑逼供,擾亂社會治安,少說也得判三年五年。現在你們還不快點把他們放了,讓他們說話,那你的罪孽就更重。當務之急,我們要去現場察看取證,弄清事實真相,再交政法部門處理。」
尤瑜滔滔不絕地談紀律說法律,即刻讓騷動喧譁的人群安靜下來了。他們給被綁兩個鬆了綁,抽出了塞在汪鳳綺口中的布團,讓他們穿上衣服。可他們痴痴呆呆,只流淚,不說話,平日伶牙利齒的汪鳳綺居然變成了啞巴。見到這種悽慘的情景,尤瑜撲簌簌地掉著眼淚,十分憤慨地說:
「工人同志們,你們中年齡大的是我的叔伯,小的也是我的兄長。誰都有兒女,有弟妹。如果你們的兒女弟妹與人談戀愛,即使做出了越軌的事,他們也還是人民,也還是你們的兒女,你們弟妹呀!別人對他們濫施捆綁打罵,比對待地主惡霸還殘酷,你們會同意嗎?我們政府對罪大惡極的地主惡霸,該抓、該判、該殺的,都按法律辦事。弄錯了,還要糾錯平反。像這樣隨意打罵,整夜捆綁,塞住嘴巴,不許說話,只有gd反動派、土匪、流氓,才會幹這種慘無人道的事!現在有些工人竟然也這樣干,大家的覺悟到哪裡去了?」
聽著這義正詞嚴的話,人群騷動起來了。大家悔恨交加,有的甚至嗚咽起來。大家相互耳語,嘟嘟囔囔地埋怨道:
「我們怎麼這樣糊塗,不分青紅皂白,跟著穿山甲,干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我們沒有干,是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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