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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膽呀梁大膽,你出身貧僱農,員,革命軍人,你和我們一樣,身上都流著工人階級和貧苦農民的血,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背叛了自己的階級,和右派分子遙相呼應,攻擊社會主義,詆毀革命幹部,為老右派洪鷁鳴冤叫屈,你真是罪惡滔天!不過我們還是把你當作人民內部矛盾處理。恨鐵不成鋼,今天,才給你以火的洗禮,來次火燒中游,讓你變成鋼。梁大膽,你過去這樣做是何居心,又是受何人指使?梁大膽,你不要老以為只要大膽,什麼事都可以扛過去。老實告訴你,現在橫在你面前的,已不是黃河、長江,而是寬廣無邊、波浪滔天的太平洋,你再怎麼大膽也扛不過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只要你痛必前非,重新做人,我們還是給你機會的。
梁大膽過去審訊罪犯,能挖空心思想出種種辦法折磨犯人,逼使犯人招供,即使最複雜的案子也很快就能結案。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姚令聞竟遠遠地超越了自己,能想出這等殘酷的刑法,讓他此刻生不如死。不過他畢竟是從子彈的縫隙里鑽出來的,什麼痛楚都能忍受。過去,沒用取肩胛上的子彈時,他咬咬牙關挺過來了,他被炮彈炸斷了腿,還是照樣爬著沖向敵人的陣地。對他來說,皮肉之苦,只是小菜一碟。此刻他推己及人,在他的思想激流漩渦里碰撞的倒不是自己,而是過去由於自己的莽撞草率,不知給多少人造成了深重的災難,冤枉了多少好人?此時,儘管他被燒燙得像只烤鴨,皮膚漸次由紅變暗,如同有上萬把鋒利的刀子在割,周身揪心地劇痛,但是,此刻憤怒的狂濤的偉力,已將這些雞毛蒜皮卷沉海底,他從內心深處發出了似十二級地震時誘發的海嘯:
姚令聞!你,你喪盡天良,不擇手段,捏造白,白梅花旗袍事件,妄圖把如父如母的老師,打成,不成,又夥同,夥同李健人,將他劃為右派。他被充軍到湖洲野地後,你們,你們還不放過,你要我監督他,捏造罪名,一定將他置於死地。如今,你竟將貧僱農也當作地主、,任意咒罵鞭打。你根本不是人,你比虎狼還凶,比蛇蠍還毒,你,你,簡直是魔鬼,比gd的還兇狠百倍。……
本來,火圈內氧氣稀薄,他呼吸都十分艱難,但不知是一股什麼力量支持,他竟像瘋狂掃射的機關槍一樣,將仇恨的子彈呼嘯地傾瀉過去,姚令聞白得發青的臉,頓時變紫變黑了,右側眼角連著嘴角的肌肉,牽掣著濃黑的兜腮鬍子,頻頻地抽搐,簡直像個懸掛在悽厲的北風口的霜打的茄子。平日辭鋒似劍、咒語連珠的姚令聞,此刻張開山洞般的大口,卻喉鎖舌結,罵不出來。那兩片厚重如城門的嘴唇,不知笨拙地張合了多少次,才擠牙膏似的,艱難地擠出了些斷斷續續的連不成句的詞:
梁大膽…你…你造謠…污衊,你…你無恥……
多加些柴,把這個傢伙焙成淡乾魚,看他還嘴硬不嘴硬!那個自稱胡某的胡幹事,一邊跳來跳去在火上加柴,一邊惡狠狠地咒罵著。
地委書記眼看自己精心導演的精彩一幕,自己旗下的幾個蹩腳演員就要演不下去了,就只好從後台衝到前台,白臉諸葛唱起了黑頭張飛戲。他暴跳如雷,連珠炮似地吼叫:
梁大膽,你,你也太放肆了!你究竟是還是gd,你究竟還有沒有一點員的氣味,眼中還有沒有黨的領導?你……
批判會開始的時候,成大山覺得讓一味打別人嘴巴的梁大膽,嘗嘗別人打自己的嘴巴的滋味,是件十分有趣的事。因而存心作壁上觀,好好看熱鬧。可是慢慢地他看到梁大膽實在支撐不住了,而書記的長篇報告才開頭,便急忙打斷了書記的談話,也粗魯地大叫起來:
高達,高達,你還胡說什麼!你也不鼓起牛眼睛看一看,這小子拉風箱似地吸氣,眼看命都保不住,他還怕什麼批判?高達,你我很快就管不著他了,他只會聽從閻王老子的使喚,心中怎麼還會有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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