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部分 (第3/5页)
不到十步远的矮墙后,一排带着刺刀的火枪蓬蓬开火,血水如瓢泼一般浇了他一背。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身前身后都再没活着的营友。无数念头在他脑子里闪过,他想抓着其中几个,比如跪下投降比如弃械而逃,可这些念头都滑不留手,最终就是一个念头充塞了他整个大脑。
冲上去,大家都得冲上去谁敢投敌谁敢逃,整营所有人的家眷都领不到一文抚恤。
前方那群红衣兵的身影就像是能烧熔一切的岩浆,灼得他再难忍受。他扭曲着嗓门发出一声非人的低叫,僵直着身躯朝前飞扑。
噗噗噗……
红衣兵都懒得开枪,正面侧面几枝刺刀同时捅进他的身休。意识消散的那一刻,他长出了一口气,解脱了,这该死的世道,他解脱了。
“‘这些家伙是中疯磨了么?”
看着铺满台阶的敌军尸体,英华军一个士长面露不忍地嘀咕道。
“‘没得活了!兄弟们!都去死吧!”
本塘河西岸勇略将军诺尔布旗下,内务府正黄旗包衣满洲佐领八格疯魔般地呼号着,在他身后,大群身着凉绸短褂的兵丁自浮桥冲上河岸朝远处的猩红身影冲去。
“‘你们是皇上的包衣,皇上念着主奴情分,不在营中砍你们的头!让你们死在疆场上还能得一个忠勇战殁的名分,福泽眷属。如此浩荡皇恩你们可以无憾了,去死吧!”
大帅诺尔布的呵斥还回荡在八格心中,当时他涕泪满面,朝北叩谢不止。
此刻他依旧涕泪满面,不止是他,左右还有江西绿营,一个个都是一边哭一边冲锋,官长们都用着吃人一般的语气说,今天就是死期,别再奢望活下去。
数千兵丁涌上河岸,分作几个大箭头,朝一里外摆成几个宽而浅的红衣大阵撞去。咚咚的打桩声始终没有停过,硕大的铁弹如锁利斩刀,一刀刀切割着上岸的人群,像是侧着肥美的肉馅,每一刀都溅开无数血汁,还带起片片零散碎肉。
一些箭头直接被炮火打垮,趴在河岸边再不肯前进半步。八格却不能停,也不敢停。冲到两三百步外,嗖嗖的开花弹曳落而下,炸开团团焰火,雨点般的铁片洗刷着人群。一发开花弹在两三丈高处炸开,八格的避雷针头盔也叮当作响,肩头后背几处同时剧痛,他也不去理会。
快百步了,八格跟着已经只剩一半的兄弟们都禁不住欢呼出声。小炮拉了上来,人群分列,火枪平端。开枪!开炮之后座力震颤着他的身休,依稀看到远处有红衣兵仆倒,喜悦也在震颤着他的心灵。
一道整齐白烟从红衣兵大阵前喷涌而出,那股震颤又从心灵翻腾而出,化作一股剧痛,让他的力气急速消散。火枪脱手,八格跪倒在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拇指粗的洞口正飘着青烟,灼焦的皮肉翻卷在外。
八格仆倒在地,意识却还清醒无比,就听得惨呼不断,人体扑地声连连。不过片刻,他这个佐领就死伤殆尽,侥幸活着的人一边开枪开炮,一边连哭带笑,都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
欢呼声骤然冲天而起,战场侧面尘土卷扬,地面也震动如雷,那是江西绿营的马队过了河。
八格贴着地面,只能看到狂澜一般的马腿朝红衣兵大阵冲去。
此刻他心中也是激昂和快意,杀,把那帮贼子全都杀光!
马腿疾翻,没等靠近红衣兵大阵,却像是陷入了泥潭沼泽,撅蹄跪地,一片混乱。本是单调马腿的视野,人休却如雨点般栽落,瞬间铺满了八格的视线。
在马嘶人嚎中,八格喷出一口热血,再没了呼吸,依旧圆瞪的双眼里填满了不甘,从京城,跋涉数千里而来,他连贼军的面目都没看清……
“‘等会可得把这些铁丝网都捡回来,收拾一下,能用的尽量再用,一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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