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4页)

审讯官员们再次转向张四:“你与靳贯子平日素系一伙,如今到案时何难对面直说全不认识?有何指证叫人凭信呢?”

张四只是将先前说过的故事又重复了一遍。

这些供词相互矛盾,使得军机大臣们无法得出结论。他们只能等待各省提供进一步的证据。对庄首赵某诬陷他人的审讯尚在进行中,而军机大臣们对省里官员作出的判断是不能不予考虑的。同时,对靳贯子本县的那个“张四”也要寻找查证。然而,阎王爷却不肯等待,张四于10月25日死于狱中。军机大臣们报告说,鉴于他的病情,“臣等一面讯问,一面饬医加谨调治”。

仵作查验张四尸体后证明,看守并无凌虐情弊。知县刘某是负责将张四押送北京的官员,他也证实,张四在行将押赴北京时已经身患重病。所以,北京方面无人需对他的死负责。军机大臣们现已认定,张四并非他们所要追缉的剪辫案犯。他将由官府出资备棺埋葬,其子秋儿则交原解官带回。①剪辫首犯的故事北京的官员们现在又必须从头做起。10月中旬,当山东的剪辫始作俑者蔡廷章在北京重新受审时,这个乞丐已病得很厉害。虽然他现在咬定他最初的供词是在重刑逼迫下编造出来的,军机大臣们并不敢轻易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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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为了节省篇幅,我将对张四几天审讯的记录集中在一起叙述。所有的翻译都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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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官:你在东省供称在扬州吴姓饭店住宿,今果查有开饭店之吴连到案。可见你从前并不是捏饰的。

蔡:我在东省供说本年二月(译注:这里的月日系引自原始档章,故均为阴历)在扬州吴胜饭店与怡安吴元分路剪辩的话,原都是随口谎供的。实在我于本年四月二十一日方才出京,现有在京亲戚朱然、王云等先后到案实对明白。是我二月内正住在京城,且不能到山东,如何能到扬州?我从前供出开饭店的吴胜原系谎供,这如今到案之吴连,实在不知何人,叫我如何认得?

审判官:你从前在山东为何妄供?

蔡:我在山东时起初原供说自京下去的,因县官不信,说我必是从江南上来。我受刑不过,只得就应了。县官要我说出在江南实在下落。我说不出来,又怕受刑,……所以供称在扬州。

从山东出现第一个案例时起,地方官员就确信妖党来自江南。弘历通过私人耳目而听到的那些谣言同样也传到了各县官员们的耳中——正是这些谣言促使弘历发出了7月25日的那份上谕,开始在各省进行清剿。军机大臣们究竟应把这一切看作是对整个叫魂案的强化或是弱化?那个拜术士为师的韩沛显的出现,只是使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他现在也一口咬定,他在山东的所有供词都是在重刑下编造出来的,根本就没有妖僧“明远”这个人。但是,他的原供具体人微,因而仍然令军机大臣们感到困惑:他怎么会对施行妖术的细节有那么多的了解呢?

不久后在承德对僧人通果的审讯将为这个问题提供一种可能的答案。

一个愚蠢的错误

10月25日,大学士傅恒向弘历报告了令人头痛的通杲之案——正是这个在山东捕获的和尚的供词导致了对江苏寺庙的全面搜捕。法网所及,捕获了通杲的师傅妖僧悟成以及通果供出的其他人,他们现在都关在承德的刑部大牢里。弘历对这个悟成抱有极大希望,想从他身上弄清整个叫魂阴谋的内情。然而,悟成坚持他对妖术一无所知,并说他与徒弟通杲自两年前在南京紫竹林庙分手后就再没有见过面。本来,除通果后来又翻供的事实外,像这样的一口否定是不值得记录在案的。但由于通果原供中情节颇有荒谬可疑之处,连傅恒也对他产生了怀疑——比如说,“割辫系乘人不备仓猝之事,何暇问人姓名始行动手?”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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