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4/5页)

,现在咱们两府也就各只剩下了八、九个庄子,遇上丰年,一个庄子连银子带货物,大约能交上来八、九千两来,算上京里头的房租、赏赐,一年不过十万两进项。”

“十万两!”

贾芸之前倒是没有细细去算过两府的收支,此刻听林之孝报出数字,不免也是吃了一惊,

“那可也着实不少了!”

林之孝苦笑道:

“收的虽多,那花的却更是不少,光荣府里吃穿用度、节庆吊贺的一年就十万不止,还加上宫里太监勒索、斋僧布道,还有庄头下人们贪污克扣之费,只怕一年就要赔进去四、五万两银子,那还算是好的,万一再遇上个水旱荒年,那日子就越发的不堪了。”

听着林之孝的分析,贾芸的眉头终于禁不住也皱了起来,想不到,除了每况愈下的皇商薛家,荣宁二府的财政状况居然也糜烂到了如此的境地,加上原著中曾隐隐涉及到湘云所在的史家,为了节省开支,针线上的东西竟是全由府里的太太小姐们来动手,这四大家族还真是衰落的不像话啊。

“更可叹那些老爷公子们,看着家里的开销用度似个无底洞一般,却是一些儿办法都拿不出来,反更做出荒唐无稽的事情来惹人笑柄,外头人都说东府里除了门口两只石狮子,竟再没有一个干净物什,其实西府里又何尝是清净之地,我家丫头常说,只看宝二爷的怡红院里,那些大丫头们哪个不是争着抢着要上台盘,却不知,底下的根基都快烂光了,一旦树倒猢狲散,这么些年的钻营使巧也不是黄粱一梦罢了。”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贾芸暗自赞叹一声,原著中的林小红就曾对小丫头坠儿说过,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过个三五年,不过是个人干个人的事儿罢了,这份超出其年龄的冷峻和通透相比于金钏儿、晴雯这些丫头们死也不愿意离开大观园的心理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原来,竟是从他老头儿这边家传过来的。只是不明白,这个林之孝巴巴的请自己过来,说了这么多忧心忡忡的话却又是为的什么?

“若说这些年,我们林家跟着府上,好处也着实得了不少,背后里这样的嚼主子们的坏话,也是该死的,可是,老奴我实在是看着着急啊……”

林之孝瞪着一双老眼,直直的看着贾芸

“政老爷之下,琏二爷、蓉哥儿、蔷哥儿都是不肯读书的,难有作为,荣府里虽有个聪明俊秀的宝玉,却只在脂粉堆里厮混,再没有一个男人的样儿,倒是听红儿说,新抬宗入籍的廊上二爷,跟府里的人大不一样,既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主子规矩,又勤于读书习字,做的文章连东平王爷和政老爷都称赞不绝,老奴这才冒昧请芸哥儿来我庄上一会,只是要说说这憋在心里的话!”

“林管家一片拳拳之心,贾芸也是明白的。”

贾芸重重的点点头。

他很愿意相信,这个林之孝说的乃是他的心里话,稍有些远见的奴才们都能看出来,自家和荣宁两府那是唇齿相依,荣辱与共的,一旦贾府倒下,那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快要到头,所以他们也并不愿意看着贾府就这么一步步衰败下去,更何况数辈子的情谊,总能积累下一些真正的家族纽带,若说所有的奴仆们都只一心为着自己的打算,那封建社会宣扬了几千年的忠孝道德也就太差劲儿了。

“咱们小红能进二爷的屋里当差,那是她的福气,府里能把二爷抬宗进去,那是咱们全家的福气。老奴只巴望着二爷能在这当口真心真意的替府里出一把力,总是要度过这道难关才是啊。”

贾芸闻言苦笑一声:

“林管家实在太高抬我了,府里抬宗的现也有几个摆着,哪个能真正做得了主?不要说我贾芸没有这挽狂澜于既倒的本事手段,就算是有,恐怕也没有施展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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