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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那人不過是個糊弄的,爹那天在書房裡與人議事,忽得一聲,好端端立在那裡的玉瓶兒碎裂當地,爹不知所以,還感慨玉瓶有靈,聽見他們說俗世經濟氣得玉瓶不堪其擾索性自戕,寫了一篇《悼玉瓶賦》悼念了一番。」

慈姑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

溫馨的黃府,調皮搗蛋的大哥,溫柔的娘親,板正的父親,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可應當恨誰呢?始作俑者秦王已死,當初決策的太上皇已死,便是恨也沒個具體的仇人來恨。慈姑身影瘦削依在車壁邊,兩眼茫然。

「我娘走了以後我便一直是一個人。」濮九鸞瞧著她輕輕道,他眼睛盯著虛空,似是在發愣,「我那時最恨別人闔家團圓,恨別人父慈子孝。直到我有一天在軍營里遇上一位同袍,他將我娘給我縫的腰帶扯了去,我跟他打了一架,才知道原來他生來就沒有娘。」

「世上百樣人便有百樣磨難,各有各的苦衷,有人得到過又失去,有人卻從來沒得到過。」濮九鸞又給她倒杯水,「且看開些,畢竟也曾得到過,已經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幸運。」

馬車行至東華門,外頭市井熙熙攘攘的聲音逐漸響起,還時不時有小販叫賣:「《朝報》、《朝報》!」又喊:「《汴京美食錄》!且看一碗米粉背後的一樁奇案!」

這銷售話術著實厲害,慈姑掀開車簾打量,果然立刻就有一群人圍著那小販:「與我買一份!」,大樹下還有個說書人正繪聲繪色拿著那份《朝報》講述。

濮九鸞也湊過去叫疾風買一份朝報:「與我一份《汴京美食錄》。」

小販將朝報遞過來:「您可真有眼光!這份朝報著實火熱,如今汴京城裡說起朝報,只有兩種哩,一種是其他朝報一種便是這美食錄。」

濮九鸞接過朝報,拿給慈姑看。

慈姑展開朝報,只見正中央便寫著幾個大字「吃米粉引奇案」,她忍不住吸了口氣:「這汪三爺,如今可真是什麼都敢寫。」

「這市井裡頭不講究多高雅,要的便是駭人聽聞引人入勝。」濮九鸞淡淡分析其中緣故,「他這般用筆,定然會比別人多引來些目光。」

慈姑又有些擔心:「這般大張旗鼓寫這案子始末,若是官家怪罪下來……」

濮九鸞搖搖頭:「他不會。」如今坊間已經有不少說書人在講這樁案子了,可見官家自己就恨不得將此事渲染得人盡皆知,好名正言順收回左冰手中的權柄。

慈姑放下心來,再看那篇文章洋洋灑灑寫道:「話說這日一佳人進了康娘子腳店,她年方二八,生得眸若秋水眉如山黛……」她看得直搖頭,將手中朝報放下:「汪三爺如今越發跳脫了。」

跳脫歸跳脫,卻在汴京城裡火了起來。

從前是有不少人看他寫的《美食錄》,可從未有如今這般大的熱度。

當朝宰相涉案本就稀奇,受害者又是美貌歌姬,還夾雜著些後宮秘聞,天家妃子,百姓早就對此事頗為好奇,汪三爺這文章寫得直白通俗,又多抓住市井俚民的心理,將整個案件娓娓道來。

許多人其實一開始是衝著看這樁奇案才買的朝報,看完奇案之後再看後頭還寫著康娘子拔霞供店裡近期推出菌菇湯底,頓時來了興趣,呼朋引伴往康娘子店裡去瞧瞧。

更何況許多人對那奇案中所說的米粉著了迷,紛紛帶著朝報來康娘子店中詢問要吃這一碗同樣的米粉。

只不過這米粉如今只在康娘子娘子腳店裡出售,許多男子都無法買到。慈姑略一思忖,便尋了桃娘來商量。

她問桃娘:「你如今既然沒想好要作甚營生,不若與我一起開一家康娘子米粉店如何?」

「這……」桃娘瞪大了眼睛。

慈姑接著說服她:「你回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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