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5页)

得尽力才能做到一些最简单的事情,比如系上衬衫的扣子。

晚餐后,这四位男士就会拖着脚步,慢慢走到二层的活动室看电视新闻或体育节目。他们都是康涅狄格州立大学女子篮球队的狂热球迷。楼下厅里女士们独占了大屏幕电视,看自己喜欢的节目,一般是情景喜剧。这里的女人们喜欢情感戏,男人们喜欢体育节目,跟外面的世界没有什么两样。

我问爸爸:“你们都聊些什么?”

“萨姆和莫瑞争论得特别厉害,有时候他们两人真是弄得很不愉快。”

“是吗?争论什么呢?”

“哦,大多数时候是政治。前一晚上萨姆说我们应该撤离阿富汗,他说我们在国内就有很多需要解决的问题。莫瑞对萨姆说:‘萨姆,你的脑袋是不是埋进沙子里了。’”

“戴夫说什么?”

“你知道戴夫有很多健康问题,他只是不停地嚼着他的肉丸子。”

“那你呢?”

“两人弄得不愉快的时候,我可不喜欢。但我得承认,每天我都能学到新的东西。萨姆很聪明,他每天看报纸,每版都看。莫瑞的记忆力真是惊人。你简直不能相信他知道的那些知识,他能在钢琴上弹奏每一首百老汇的歌,不看谱子。他还是个很棒的历史学家。吃晚饭的时候真是令人享受。”

爸爸停顿了一下,“昨晚,萨姆和莫瑞争论得特别激烈,有点过分了。我说:‘好了,好了,够了。来点儿布丁吧。’他们就平静下来了。他们两人是很善于彼此相处的。简,你知道住在萨莫伍德这么一个地方,人是不能树敌太多的。我们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在这么多的女住户中,这四位男士凝聚在一起。如果在以前,他们可能永远不会相处在一起,但生活在老年公寓使他们必须成为好伙伴,是环境教会了他们,也许是第一次,去主动跟别人接触,并接受自己对男性伙伴的依赖。这是个新的团队体育项目,叫做没有伴侣的生活。

“昨夜,当我们还年轻时” 2001年4月25日

周三下午是西哈特福德中心的老年中心的开放时间,任何想跳舞的人都可以来。爸爸不情愿地同意跟我一起去那里看看。如果跳舞让男人快乐,那我们不妨试一试。

我们开车进城,用爸爸的残疾人驾驶证得到一个停车位,这是老年人可以享受的为数不多的一个特权。爸爸费力地从车上下来,不顾自己曾做过的髋骨移植手术和帕金森病早期症状,把拐杖扔在前排座位上。

电梯上升得很慢,感觉像是走走停停的,我们被带到了一间很大、灯光柔和的房间,满是老年人,有七八十个,大多数身体佝偻着,脚步拖曳着,两人一对,在布满斑纹的油毡地板上跳舞。耳边是埃拉的歌声,“昨夜,当我们还年轻时……”我给爸爸倒了杯甜甜的柠檬水,然后跟他靠墙坐着。这里的一切对他都是新鲜的,对我们都是新鲜的。

过了几分钟,我问:“你想跳舞吗?”

“我太老了,简。”

“来吧。试试看,已经在这儿了。”

爸爸犹豫地跟着我走到了舞池中。一对对舞伴在我们身边上下、左右地跳动、摇摆。爸爸一只手挽着我的腰,一个平常的手势突然显得过于亲密了。比莉·哈乐黛唱着:“柳树,为我哭泣……”爸爸做出一个复杂的舞步,我是怎么也跟不上,总是转错身,踩着他的脚。

我们又踉踉跄跄走了几个舞步,然后爸爸说:“得啦,舍儿,我们结束吧。”我们于是往车里走。我们本想高兴一下的,但是却一点儿不好玩,跳舞成了一件必须完成的差事,不自然,而且还让人有些忧伤。爸爸和我都一样清楚的是,跳舞方面,我是不可能填补妈妈的位置的。

我们互相看着,疲乏地微笑着,很高兴我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