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4/4页)

壁的屋里……

这时院内就有人说话。

黄大麻子从正房屋里出来,一眼就瞧见姐夫周广举从院门外走来。小舅子见姐夫,没啥客气的。黄大麻子说你回来哩。周广举就说回来哩。俩人说话时谁都没看对方一眼。

周广举头往西房摆了摆说,咋样? 黄大麻子就说,还迷糊着哩。

昨夜,二怪吩咐的几个弟兄火速赶到回龙镇找到黄大麻子,让他去找在镇上开私人诊所的草瘸子速来桃花掌给白金堂治伤。黄大麻子与白金堂几年前就已相识,他更知道与白金堂交结给他带来的好处。于是他不敢怠慢,一溜小跑就去了镇上的草瘸子家。他把钻进被窝的草瘸子拖出来,拎着药箱又一溜小跑地往桃花掌赶。

白金堂挨了日本人两枪,后背一枪,后胸一枪。假如最后这一枪的子弹往前再靠近一点儿,白金堂肯定就是“死金堂”啦。二怪他们几个人轮换着把白金堂背到桃花掌的周家,主人周广举却不在,他到外面谈生意去了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哑巴佣人鞍前马后地张罗着。哑巴佣人把白金堂安顿在前院的西房,就派另一个佣人去了东井峪,他自己去厨房烧水。

。。

最后的土匪 第二章(3)

草瘸子随黄大麻子他们几个人摸黑进了周家后,给白金堂检查了一下伤口,立马就提着雪亮的手术刀在白金堂的伤口处剜。昏中的白金堂猛然间被挖心的疼痛刺醒,几声嗥叫灌满了桃花掌的半条街。二怪怕他坚持不住,上前就按住白金堂乱踹的腿,说大哥别动,一会儿就好……

白金堂张了张嘴好像还用劲睁了睁眼,但终究没有睁开,从张开的嘴里吐出的呀呀声,好像在骂草瘸子。

草瘸子停下手,提着手术刀弓腰看看白金堂,知道刚才给他下的蒙汗药少啦,就又加大剂量把药灌进了白金堂的嘴里。只一会儿,白金堂果然嘴不张身不动地挺直啦。

两粒子弹从肉里挖出来,草瘸子放在手上掂两下,就像掂着两粒花生米。

黄大麻子见手术已完,赶紧把大洋递过去。他知道草瘸子给人治病一贯是看钱给药。其实黄大麻子不给钱,他草瘸子也不敢对白金堂漫不经心。他知道这个土匪名气大,连屈多养这样的人物都敬畏他几分,何况他这个深山里的郎中?草瘸子真的是怕白金堂缓过神儿来一不高兴把自己仅有的那条好腿也给打瘸。对白金堂不敢漫不经心的草瘸子,这时却漫不经心地收了黄大麻子递上的大洋,然后从药袋里取出两个纸包说,黑的熬汤,白的敷伤口。

黄大麻子送走草瘸子连夜返回桃花掌姐夫家已是半夜。他去西房看白金堂睡得挺沉,二怪躺在他的身边睡得正酣,几个弟兄在屋外院内坐着抱枪轻声闲聊;纸烟头上闪起的亮点儿照在吸烟人的脸上,疲惫的双眼不时打着盹儿。

黄大麻子也顿感睡意袭来。他来到正房姐夫的屋里,见宽大的木床空着,就麦捆一样倒下睡啦。待哑巴佣人把他推醒,天已大亮。他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看到哑巴端来的葱花大饼,伸手抓来就往嘴里填……

周广举清晨就从东井峪赶回了家。

周家的日子过得很殷实,拥有方圆几十里内的上等山地。他不仅与小舅子黄大麻子搞大麻买卖,还往屈多养身边凑,想搞军火生意赚大钱。这个猴精瘦小的老头贼得很,腰里有钱却吝啬不吃亏。有一次小舅子上门找他说事,进屋后喊了半天才见他从大木床下爬出来。问他在干啥?周广举说他刚才喝酒时不小心一粒花生米滚到了床下,他就钻进床下满地寻摸,终于把那粒花生米找到然后用手捏着,又郑重地放进了嘴里。 周家有三套院落,农忙时周广举才肯雇些个佣人,平日里只有哑巴一人。他的结发女人是黄大麻子的亲姐,这女人天生对纸牌有特殊嗜好,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