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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我便在此處等吧。&rdo;維桑無奈苦笑,靜靜立在門苑處。

初夏輕柔的陽光透過了陰霾的天色,也透過榆樹茂密的枝葉落下,在黝黑的泥土上落下一顆顆圓圓的光斑。這座城池熬過了那時的殺戮和血腥,如今一片安寧。

維桑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日頭從東挪移到中央,她聽到一名侍衛壓低聲音道:&ldo;韓公子,你還是別等了……上將軍一早就出府了。&rdo;

維桑只覺得這兵士有些眼熟,才記得原來是當日一道上山挖渠的,想來他也是好意。維桑道了謝,轉身欲走,心下又琢磨了片刻,為何……他要瞞著人出府呢?

&ldo;未稀,你可會梳螺髻麼?&rdo;維桑心急,自己拆下了束髮,又解開外袍,&ldo;還有,這裡有女裝麼?&rdo;

&ldo;姑娘,慢慢來。都備著呢。&rdo;未稀拿起篦子,指尖靈巧地捲起維桑長發,從容一卷,&ldo;姑娘要出去嗎?&rdo;

維桑走出屋外,一時間為這陽光所攝,眯了眯眼睛。她本以為此刻的長風城城牆碎裂,必然滿目瘡痍,卻未想,短短數日過去,戰事結束,瞬間便恢復了生機。中軸之道上,城內居民們往來不絕,而遠處城牆上兵士們正在修補牆體,兩相無擾,很是和諧。

她沿路走走停停,一直走到穿城之河兩岸,卻見不少人站著,笑嘻嘻的將懷中家養的貓狗扔進河中。貓狗落了水,匆匆又游回岸上,抖落了一身水珠。

所謂六月六,貓兒狗兒需得沐浴的習俗,到了此處竟也未斷。

維桑正欲走得近些去看,忽然見到岸邊站著的年輕男人。

穿著深藍色捲雲紋紋重錦長袍,背影肩寬腰窄,長發以玉冠束著,靜靜立著,氣勢卻仿佛淵渟岳峙。那衣料雖貴重,卻無織金,可見地位雖尊崇,卻又刻意低調。她沉默著注視半晌,心中掙扎,到底還是決定轉身悄悄離開。

恰巧一隻大黃狗游上岸,狠狠抖了抖身上水珠,一大片掃來,那年輕人一時間沒有閃避,落了半身的水。一旁狗的主人連忙上前賠不是,年輕人只是擺擺手,側了身,淡淡道:&ldo;既然來了,又打算這麼悄悄的走麼?&rdo;

維桑腳步頓了頓,折了方向,卻見江載初臉上都是水,數滴還掛在長長的睫毛上,將墜欲墜的時候,折射出正午日頭絢爛之極的光芒,而光芒之中,眼神深邃,難以捉摸。

她並未多看,只遞出了一方錦帕。

江載初接過來,卻只握在手中,唇角抿著笑意:&ldo;六月六了。&rdo;

&ldo;公子的藏書、衣裳都曬了麼?&rdo;她微微仰起頭,下頜處的弧度柔和清麗,笑得雙眸彎彎。

江載初極慢極慢的側過頭,目光中掠過她此刻的模樣,窄窄的鵝黃衫袖,蔥綠長褲,褲腳處拿紅線結住,上邊還竄著銀色鈴鐺,踏著軟線鞋,走路的時候叮叮咚咚的作響,遠遠聽著,便知道是她來了。他的眼神輕輕恍惚,仿佛見到那時的韓維桑一臉驕傲的跑來,肌膚如雪,額間點著殷紅鳳尾,高興的說:&ldo;剛才父兄阿嫂都來誇讚我呢,說我家阿維真俏。&rdo;

他從未見過這般喜歡自誇的女孩子,卻也覺得這冰雪雕琢的模樣實在是很好看,於是故意轉過臉不:&ldo;哼,比起我晉朝的姑娘,差的遠了。&rdo;

只是時光簌簌,無聲地從身旁流淌而過。

現如今,他眯了眼睛,一絲一毫的搜尋,終於,只是在那記憶的彼岸找到那一劍,嗤的一聲呻吟,鮮血濺如瞳孔中,變得猩紅一片。

他閉了閉眼睛,無聲一笑,向她伸出手:&ldo;走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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