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3/4页)
他治下的六十余年间,经顺治、康熙、雍正三朝而建立并巩固起来的大清帝国达到了权力与威望的顶端。然而,正是在弘历治下的盛世似乎达到了登峰造极之时,整个大清帝国的政治与社会生活却被一股名为“叫魂”的妖术之风搅得天昏地暗。在1768年(乾隆三十三年)由春天到秋天的那几个月里,这股妖风竟然冲击到了几乎半个中国,其影响所及,小民百姓为之人心惶惶,各级官员为之疲于奔命,皇帝陛下为之寝食不宁。于是,人们不禁要问:既为盛世。何以会妖术横行?仔细读过这个故事,不禁又会问: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这个故事到底有什么意义?在二百多年后的今天再来讲述这个故事,又能令生活于今天的人们得到怎样的启示?在我们看来,这正是《叫魂》这本书使人觉得可读和耐读的地方(尽管人们对于书中关于历史事件的理解与解释是会有见仁见智之处的)。读这本书,是在读历史。但每每又会让人联想到自己所亲身经历过的许多事情——至少我们在翻译此书时常常是有这样的感觉的o孔飞力教授是美国及西方中国史研究领域中为人们所公认的一位大家。他于1964年在哈佛大学获得博士学位,是国内读者所熟悉的费正清教授的高足。1977年,当费正清教授从哈佛大学荣退后,孔飞力教授便由已任教十多年的芝加哥大学转回母校接替费正清留下的空缺,一直任教至今。他曾担任过芝加哥大学远东语言文化系主任、哈佛大学费正清东亚研究中心主任、哈佛大学东亚研究委员会主席;获得过包括古根汉姆学术研究奖在内的多种学术荣誉;并是美国艺术人文科学院院士。
孔飞力教授并不属于那种“著作等身”的学者。事实上,在他迄今三十余年的研究写作生涯中,他只出版过两本专著。一本是写于七十年代初的《中国帝制晚期的叛乱及其敌人》(此书中译本于九十年代初由北京的一家出版社出版),另一本便是我们现在翻译成中文的这本《叫魂》。这两本书出版后,都在美国历史学界引起了极大反响,普遍被人们认为起到了开学术研究风气之先的作用。《中国帝制晚期的叛乱及其敌人》一书将政治军事史研究同社会史研究结合起来,对促成近代中国国家与社会巨大变化的内在历史动因进行了探讨。《叫魂》则表现出了一种更为宏犬的学术视野,在构建以“叫魂一案为中心的“大叙事件的过程中,在方法论的层次上将社会史、文化史、政治史、经济史、区域分析、官僚科层制度分析以及心理分析等研究方法结合在一起。此书于1990年出版后,获得了当年的“李文森中国研究最佳著作奖”o我们两人在美国大学教授中国历史课的时候,都曾以《叫魂》作为学生的必读参考书,颇受学生欢迎,并因而萌生了将此书译成中文,介绍给中国读者的想法。尽管我们自己都有着极为繁重的教学任务与早已排得满满的研究写作计划,我们最终还是决定担负起将《叫魂》一书译成中文的工作。我们采取了分工合作的方法,由陈兼翻译第一至第五章,刘昶翻译第六至第十章,然后两人分别校阅对方所译章节,最后由陈兼对全书译文进行统校。
但是,在翻译的过程中,我们竟时时感到承担靠译此书也许是一个“错误”。《叫魂》不是一本好译的书。尽管我们都是历史科班出身(但并非专治清史),在国内及美国大学历史系也都已任教多年,但在翻译此书时,仍然感到十分吃力,孔飞力教授写作此书时大量引用了清代的文献档案资料,在论述过程中,又在娓娓道出一段段曲折希奇的故事的同时,将它们同自己对于种种社会科学理论的理解与一种深刻的历史人文关怀糅台在一起,以极为生动精巧的英文写成了这本书。要以流畅的中文忠实地反映出原书的意思与风格,真是谈何容易!我们在翻译此书时,对原文与译文都反复推敲,可谓殚精竭虑,自以为是尽了力量的。经过两年多的努力,译文最终是完成了,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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