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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山巔,冰川樹林,秘境幻象,從鍊氣到渡劫成尊,從無人知曉被受欺負的沙彌到被人尊重敬仰的尊者,從路邊的瞎乞兒到被人珍視關懷的念殊。

自己似乎經歷過很多人和事,許多東西得到又失去,好像與自己有關但又無關,記憶割裂得像被人生生撕開後又粗暴黏上。

站在記憶中的現在回頭看,自己仿佛在望一條綿延的長河,二十年的光陰在其中不過是滄海一粟,只用一瓢便可盛起,不值一提。

過去的記憶熟悉又陌生,手中握著的紫銅禪杖在無聲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也不要否定那些獨自一人走過的兩千多年光陰。

明明換了樣貌換了血肉,脫胎卻未能換骨,念殊已經分不清究竟哪個才是自己,他站在這裡看著地上斑駁的光影,好想問誰才能給自己答案,但卻不能開口。

能為念殊答疑解惑的人就在眼前,但能為了了尊者答疑解惑的人卻不知在哪裡。

他是一心只有眼前人,難得自私的佛修念殊,還是心中裝著世間萬人,永遠無私的了了?

究竟哪個才是自己?又或者自己究竟是哪一個?

念殊想不明白,似乎也找不到答案,只能垂著眼轉動手裡的佛珠,念一聲阿彌陀佛,仿佛嘆息。

「念殊,除了心境磨鍊,你沒有遇見別的事情嗎?」

薛妄柳不想再沉默下去,心中想就算念殊同身體裡那了了分魂合二為一,記憶已經完全又怎麼樣,還能不承認這些年他的確拜自己為師,受盡了貼心照顧?

沒有了徒弟,但多了個靠山,自己怎麼也不虧。

薛妄柳在心裡這樣安慰著自己,壓下心裡那一點難過,笑了一聲:「怎麼了?師尊的話也不回答了?」

念殊看著他的背影,張口想要回答,但眼睛突然一熱,光明褪去黑暗來臨,那個最珍視的背影在眼前消失不見,而他卻找到了一個理由。

一個自己是念殊的理由。

了了尊者眼明耳通能悉知天下萬事萬物,但念殊眼瞎耳也不太聰,現在的他只是念殊而已。

沒有等到回答,不想再這樣同人演啞劇的薛妄柳正準備轉身,背後的腳步聲卻靠近,一雙溫熱的手如同以往一樣,輕輕扶著自己的手臂。

溫柔的聲音在耳側響起,念殊無神的雙眼看著薛妄柳,倒映著那雙有些紅的眼睛,輕聲道:「沒有,徒弟沒有遇見別的事情。」

他扶著薛妄柳繼續往前走,感受著手心裡的溫度,臉上露出一個笑來道:「薛師叔的鍛造室太熱了,徒弟歷經心境磨鍊驟然被叫醒,方才還有些恍惚,讓師尊擔心了。」

感覺到念殊緊緊握著自己的手臂,你撒謊三個字在嘴邊打了個圈,薛妄柳還是沒有說出口。

既然他願意騙自己,那又何必戳穿?

薛妄柳沉默了一會,這才裝作生氣一般伸手在念殊額頭一彈,抱怨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在那麼熱的地方入定把腦子弄壞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薛妄柳喃喃道,不知道是說與念殊聽,還是說與自己聽。

作者有話說:

念殊:我是誰?

薛妄柳(裝傻):成龍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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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阿資跑啊跑、是牧奎笙e、賈家莊莊花甄美麗的魚糧

第98章

人生在世,難得糊塗。

薛妄柳看上去是信了自己的話,念殊心裡卻也明白這位雪柳仙姑沒有這麼好糊弄,只是看自己不願意提,所以輕輕放下不再追問而已。

他向來都是這樣,不會做讓旁人困擾的事情,不多問不多聽,卻不知道他會不會多想。但就算多想,他也會悶在心裡不對旁人吐露半分。

念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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