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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头上一麻,跟着滚下竹床的。
啥事还没弄明白,头上已经是两条刀疤相映生辉,乔老虎简直就要发了狂。等养了几天伤,兴师动众邀了帮手,正在家喝“壮行酒”的当口,一个平时关系不错的老痞子不咸不淡点了两句,问他为了这么个事去跟人家一个村庄械斗值不值得?万一死上个把人怎么收场?凡事不过一个“理”字,就算是仗势欺人也得拿个歪理出来,现在跟婆娘娃娃对上阵,就算是赢回了场面,将来走到哪里还不被人指着脊梁骨操尽十八代祖宗?
乔老虎犹豫了,但又咽不下气,一顿酒喝到一半就上头反胃,去茅厕吐了个稀里哗啦。赵平原鬼一般转出来,又一刀砍在他脊背上的时候,一身肉膘的乔老虎回身夺过了家伙,狞笑着正要砍还过去,对上赵家小子的眼神后却停了手。
那让他联想起了叮上肉的蚂蝗。
等赵阿三回到家,一切都早已经不了了之。乔老虎不但没有再来寻仇,反而托人送了半边猪胯子,几只母鸡赔罪。再后来那个老痞子有一回喝多了,跟人说起当天乔老虎上完茅厕带着一身血回来撤了酒席的情形,还是满脸的感叹。
乔老虎当时在茅厕里举着刀,问赵平原怎么不带种一下子给自己干死。赵平原回答得理所当然,他要让乔老虎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活着比死了更受罪。
“用不着几年,十里八乡的混子都得绕着那小家伙走。”乔老虎送走狐朋狗友时,承认自己服软了。
孬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乔老虎才刚生了娃娃,并不想真的把事情往死里挑,也同样厌烦了连个纳凉觉也不敢睡、出门都吊着心肝的日子。
自从从这件事以后,赵阿三发觉儿子就连话也懒得跟自己说,却从来也没有解释过什么。有一回年关边上,赵平原跟母亲说想要件新褂子,他老子听在耳里,做工空了就去石灰窑帮人抬石头,十根指头都砸得稀破,攒钱给扯了块料子。孙红英把衣服做好后,赵平原却连一次也没穿过,理由是不稀罕了。
几年一晃而过,乔老虎的预言并没有实现,日本人来了,再牛逼的混子也只有逃命的份。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章 南京(4)
这些天,枪响就像是正月初五以后的鞭炮,虽然不多,但断断续续总也不停。一直到了晚上,整个南京城才突然变得安静,安全区里就连再小的孩子也不敢哭出声。
上茅厕的赵平原去了很久,赵家夫妻是听到闷雷般的密集脚步声响起时,意识到事情不对的。鬼子的嚎叫跟狼一样��耍�骰位蔚某荡蟮拼铀拿姘朔酱蚶矗�寻氡咚抻�卣盏猛ㄍ浮K盒牧逊蔚目藓鞍�蠛芸煜斐沽艘箍眨�园⑷�幌伦诱酒鹕恚��舳急淞耍�拔页鋈タ纯矗 �
针对青壮年的抓捕维持了小半个晚上,鬼子架起了机枪,用刺刀驱赶着一排又一排被铅丝捆上双手的男性难民。闻讯赶来的国际委员会德国负责人甚至扛来了纳粹党党旗,但得到的只是鬼子玩笑般的敬礼。
“我们是盟友,而这些只不过是猪猡。对于您的仁慈我表示钦佩,与此同时,我也不得不质疑您的立场。”为首的日本军官冷冷表示。
混乱过后的场面令人窒息,成千上万名青壮年沉默地被押解出了安全区,身后是恸哭的亲人。一个小时以后,这些被冠以“残余敌军”名义的百姓被驱赶到日本海军鱼雷营,先用机枪扫射,再浇以煤油,纵火焚烧毁尸灭迹。
孙红英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家人逃过了一劫,还是该担忧。丈夫对这一带都很熟悉,胳膊上还戴着金陵校工的臂章,顺利摸出去应该不是问题。鬼子对能够利用到的中国人向来抱着枪口朝上的态度,他们需要处理尸体的劳力,也同样不喜欢被一些肮脏的琐事烦扰。
母亲提心吊胆的时候,赵平原正走在城区空无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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