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5页)

放晴了。下乡搞社教的李同志今天要回城去。他本来是骑自行车的,却非要陪我走一段。我们踏着冰层,沿着有车轮印痕的冰道往前走。老李告诉我,这里江岔很多,不熟悉很容易走到朝鲜境内去,朝鲜对边境管理很严,走过去会引起一些小麻烦。我们同行了大约有一个小时,李同志骑自行车往另一条江岔子奔乡政府去了。

我一个人继续往前走。两岸的景致差不多,都是山冈和悬崖。鸭绿江宽的地方有两三里,窄的地方却只有二三十米,有好几次我甚至想上对岸看看,但是不敢,这毕竟是两国之界呀!

迎面远远地走来一位军人,等他靠近时,我才看清楚是朝鲜人民军的一个小军官,他穿一身并不太整洁的制服,腰间扎着皮带,显得有点神气,但比起我们人民解放军来却要逊色得多。他走近我身边时,突然朝我大喝一声,我吓了一跳,连忙站住,这时我才发现,我已离祖国甚远,但距朝鲜陆地却只有十米左右。然而,鸭绿江是界江,只要不接触对方国土,就不算越境,心里就踏实下来。

朝鲜军官并没有找我什么麻烦,他只是用手比划着骑自行车的姿势,我两手一摊,表示我没带自行车。于是,他很友好地朝我笑笑,说:“你的——”他见我没听懂,又用手比划了一个抽烟的姿势。我明白了,他想抽烟,我掏出烟。先递给他一支,然后自己也抽出一支点燃。我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盒未启封的“黄果树”递过去:“送给你!”这显然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惊喜地瞪着我,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意思说:“给我的?”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瞧见他胸前佩着一枚金日成像章,便抽出一支多用圆珠笔递给他,友好地说:“我们交换,作个纪念吧!”他接过笔,非常高兴地用手转动了几下,插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将手捂住像章,怕我抢跑似的。接着,他将另一只手伸到我胸前,把我口袋里一支钢笔取出来。一边摆弄,一边朝我友好的笑着。我有些不悦了,连忙一把将钢笔抓过来,扭头就走。再友好下去,我得重新买笔了。

江面上忽然刮起了大风。恰巧是正南风,几乎是吹着我在往前走。冰层被太阳一晒,变得滑溜溜的,我不时打着趔趄。路上又碰到一位大妈,我以为她是中国人,就送去一句真切的问候。她却并不答话,只是用手势向我示意。哦,原来是对岸的“阿妈妮”!我们同行了很长一段路。她拖着一个用两根铁棍做成的爬犁,上面装着一麻袋玉米花。几乎每走一段,她就要从麻袋里捧出一把玉米花请我吃,还不时向我比划着在冰层上行走的技巧。我学着她的样子走,果然不再摔跤了。

来到一个江岔口,“阿妈妮”微笑着朝我挥了挥手,就上岸了。岸上的山林间,隐现出几间茅屋,估计是她的家。如果不是因为这该死的“国界”存在,我想自己肯定会乐意去那茅屋里喝一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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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陲惊魂 走在鸭绿江上(5)

沿途看到很多捕鱼的人,他们的捕鱼方法我还是头一回见。一般用镐头在冰层上刨开两个口子,再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挑着网从一头塞下去,从另一头拉出来,丝网沉入水中,便可将过往的鱼儿套住。我见到一个汉子正在起网收鱼,就走过去看,汉子指着一个正慌慌张张离去的年轻人,朝我嚷道:

“你瞧那个朝鲜人,非要我给他几条鱼,死皮赖脸的。刚才我说你是便衣警察,他才被吓跑了。”

我感到有趣,问:“他为什么向你要鱼呢?”

汉子仍然大声嚷道:“自己懒,穷混呗!”

我看到江岸边是一个屯子,便决定过去找点吃的。

屯口一家屋前,有个女人在纳鞋底,闻知我想吃饭,就冷冷地说:“到别家去吧。俺屋里没吃的呢!”

我刚要走开,但转而一想,如果别家也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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