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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走入府内,只见甬道两侧立满了玄衣长袍的仆役,个个挺立如剑,纹丝不动,足有百人之多。微寒的秋夜中这百十号人默不作声地静静而立,登显肃穆威严。萧长青低笑一声:“芮王爷来啦!”声音不大,那百十仆役却忽然一起躬身,叫道:“给王爷请安!”吼声齐作,犹如雷鸣。
饶是卓南雁内功精深,也不禁心神微颤,暗思这萧裕果然有些门道,忽然间浑身发热,心道:“这鸿门宴上立时便有一场龙争虎斗,若是我在完颜亨对敌之际,向他全力一击……”眼光斜睨,却见完颜亨神色冷定,似乎山崩地裂也毫不放在心上,他登时打消了这念头,“完颜亨便死了,那龙蛇变之秘在完颜亮主持之下仍会照常施展,我可还没有完成罗堂主的嘱托,更没有救得厉大个子!”
“芮王爷,别来无恙啊!”花厅阶前立着的正是萧裕,精瘦的身上缓带宽袍,看似不修边幅,只那一双斜飞的双眉和莹莹生光的三角眼,显出一股不同寻常的精明深沉。完颜亨也疾步上前,二人揽腕并肩,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贴耳寒暄着,一起走入正厅。
这花厅好不轩敞,只怕可容下百十人并坐同饮,卓南雁只瞧一眼这气势不凡的大厅,便知这相府的气魄只怕还在完颜亨的芮王府之上。这时候红烛高烧,宽阔的厅中却只有两张筵席,低垂的软红珠帘后,却影影绰绰地立满了娉婷女郎,环佩乍闻,娇语时做。萧裕父子死活推让完颜亨坐了上首,他二人却在宾席落座相陪。卓南雁伫立在完颜亨身后,凝神四顾,却见这两方筵席遥遥相对,原来芮王完颜亨却是今日萧府唯一的客人。
萧裕善于言辞,举杯劝酒之时,妙语如珠,诙谐洒脱,引得俏立珠帘后的美姬不时格格娇笑。完颜亨也不避讳,酒到杯干,似乎毫不怕他在酒中下毒。对饮了两盏,萧裕便命歌伎出来唱曲,为芮王爷“接风洗尘”。霎时只听得花厅两侧佩环叮当,一十六名艳丽宫装的美貌佳人分作两行,翩然而出,先向筵席盈盈作礼。跟着边上八名美女鼓瑟吹箫,袅袅乐声缠绵而起,当中八名艳姬红袖飞舒,歌喉轻启,边舞边唱。一时间舞姿夺目歌乐动魄,满厅馨香袭人欲醉。
萧裕清清嗓子,手拈修髯,似笑非笑地道:“芮王爷素来号称神机妙算,可知老夫今日请王爷大驾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完颜亨无比惬意地望着柳腰款摆的舞姬,哈哈笑道:“论到神机妙算,天下谁能算得过相爷去!萧相爷算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运筹帷幄,日月变色,更为我辈所不及了!”二人都是语带玄机,话才说完,四目交视,忽然一起放声大笑。
“实不相瞒,今日请王爷过府,却是真有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萧裕笑吟吟地望着完颜亨,沉了沉,才道,“闻得王爷千金秀美温婉,犬子长青,也算薄有才情,老夫今日请来王爷,便是斗胆要给犬子提亲。”卓南雁听他说得完颜婷“温婉”,心下好笑:“这位郡主若是性情温婉,天下还哪里有泼辣女子。素来提亲,都要请来媒人上女家府上送贴求婚,萧裕今日不是提亲,而是逼亲!”
“萧某与王爷都是不为世俗礼法羁绊的豪士,什么换帖卜吉的俗礼一概全免。只要王爷点头,老夫即日便过府亲送聘礼!”萧裕满面堆笑,似乎他说的是天底下最平常不过的事情,缓缓道,“以萧家在朝中的声势,再加上王爷威震四海的龙骧楼,这天下还有什么能挡得住你我的。真要作出惊天动地、日月变色之事,也是易如反掌,到了那时,令爱便是母仪天下之尊了!”他的话说得再清楚不过,只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