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两盒“良友”也就走了。“8。16”以后,铁路出现一伙人,一律穿由铁路制服改制过的藏青色双排扣呢子大衣,戴拆去铁路徽章的大盖帽,衣领遮面,威风凛凛,晚上在街上遇见,还以为遭遇了纳粹巡逻队。短短半年,这伙人心黑手狠,风头强劲,铁路那一片全被他们摆平,不知道是他们自己起的还是道上人起的诨号,“十三太保”的名字一时响当当地传开。开始他们只到周平摊子上拿点东西,后来就要周平交钱,估计“十三太保”内部还是混乱,今天你来明天他来,周平不堪忍受,终于拒绝了一次,结果货物全部被抢走,牙齿打落两颗。走前留下一句话:“再出现在铁路摆摊,挑掉脚筋。”
这伙人冷军听过,成员骨干由铁路职工子弟构成,混杂了一些两劳释放人员,里面不乏下手凶狠之徒。骆子建又看见冷军眼里有熟悉的寒光闪过,他太了解冷军,对没有威胁的人,他客气恭敬,你愈是弱,他越是不招惹你,而一旦真正遇见狠手,冷军暴戾凶恶的性情就开始苏醒,他虽然脾气暴躁,行为偏激,但任何人都会被他骨子里透出的狠劲所震慑,也会为他对朋友的肝胆所吸引。冷军就是那种天生做江湖老大的人。
冷军一直听周平说,没有说话。钟饶红抱着热水瓶来后,冷军拍拍周平肩膀,和小胖打个招呼,带着钟饶红去开票领冰棍了。从冰厂出来,冷军让钟饶红自己回去,三个人顺着街没有目的地走。
“你想什么时候去?”骆子建没有看冷军。
冷军觉得他和骆子建非常默契,很多事情互相不用废话,对望一眼俩人的心里雪亮。张杰就属于没脑子的那种,胆子还有点小,可张杰对他非常尊敬,哪怕自己饿着肚子,也会让冷军吃头一碗饭。冷军是谁对他好,他迟早要十倍地还给对方的主,所以他一直保护着张杰。十几年以后,冷军发觉当初的自己太幼稚,他看错了张杰,而且错得很大。
在和大太保疤面打台球前,冷军三人在铁路逛了几天。每天下午大太保疤面和二太保王勇会在铁路台球厅呆到天黑。冷军三人在角落一张台子上漫不经心地打球,几天看下来,冷军胸有成竹。
那天天气闷热,乌云低沉地压在城市上空。冷军故意带去了很多钱,一沓大团结在白衬衣口袋里露出一个角,看得人心痒。一大帮人围在一张台球案子前,看俩名赌得很大的菜鸟打球。是冷军和张杰在做套,骆子建双手插在宽大的军裤里,站在人群中不动声色。
一个黑8,俩人来来回回打了四轮还没进袋,最后被冷军别别扭扭的送进底袋。张杰满头是汗,冷军得意洋洋。
“妈比,输光了!不玩了!”张杰摔一百块钱在桌子上。那时候一名工人的月工资才三十多块,一百块一局的挂彩算是豪赌,更何况是这样两只不会打球的菜鸟,摔钱的那个已经输了十几局。边上看的人眼都绿了,不知道这俩人是哪个首长的儿子。
“知道老子厉害了吧,别说一块,十块一局我都和你来。”冷军声音很大,疤面和王勇在人群里已经站了很久。(一块既一百块)
冷军的上口袋已经鼓鼓囊囊,里面少说三千块钱。看这两个瘦弱的半大小孩作势要走,疤面伸手拦住。
“我们玩几局。”
冷军抬眼看看五大三粗的疤面,一道刀疤从额头划过眼睛,消失在右耳垂。
“我不认识你。”
“玩玩就认识了。”
“打着玩可以,不挂彩。”
“可以,玩玩,不挂彩。”
冷军赢了三局,刀疤球的磕磕巴巴,袋口球都能打飞。
“妈比的,加点彩头,不然我打的不带劲。”
冷军眨巴眨巴眼:“那打五毛吧。”
疤面输了十块钱,也就是输了两局。赌注开始加到一百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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