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1/4页)
冷军找到蔡老六的时候,蔡老六和十几个混混蹲在马路牙子上扯淡,身后是他开的一家台球厅。秋日的阳光洒在街上,也洒在女人的屁股上,蔡老六的目光在年轻女人不同的屁股上来回踅摸,视野里闯进一个人,一个比萧南他更不愿见到的人。冷军面无表情,风衣披出一身威风。
“起来。”冷军已站到面前,手插在衣兜里,硬硬地硌起一块。十几个混混望望蔡老六,望望冷军,蔡老六站起身不敢乱动,冷军凶猛的目光逼得他两脚发软。
“走。”枪管隔着衣兜顶在蔡老六腰上。蔡老六感觉出顶着他的是一把枪,没有人会怀疑冷军敢不敢杀人,蔡老六更不会怀疑,他只能跟着走。
一座装置变电设施的天井,四堵墙围出逼仄的空间。地上荒草杂树丛生,癞蛤蟆笨拙爬动,巨大的变压器发出嗡嗡的声音。
“萧南在哪?”
“我没见过他。”
冷军一脚踩在蔡老六腿窝上,蔡老六扑通跪地,冷军一把薅住蔡老六头发,枪管猛然插进仰面朝天的蔡老六嘴里,蔡老六门牙磕断,被噎得直翻白眼。
“我今天心情不好,萧南在哪!?”
蔡老六脸涨得黑紫,脖子上青筋暴起,头使劲地点。枪管离嘴,蔡老六剧烈呕吐。
蔡老六被绑在电线杆上,衣服塞嘴,一双牛眼里都是恐惧。
“办完事,我会来放了你,如果我回不来,只能算你倒霉。”冷军说。
蔡老六给萧南找的地方在一片杂乱的民房中,人口密集,巷子纵横交错,不适合抓捕。冷军安静地在后窗边站了很久,手在衣兜里握着,兜里手枪机头大张。确定里边没人后,冷军用刀挑起插销,轻轻翻入,敏捷得像一只猫。阳光穿过明瓦,一束光柱斜过黑暗的老屋,俩个地铺上被子翻着,几个喝了一半的酒瓶散落在铺头。冷军拎把椅子,对门而坐,张着机头的手枪放在腿上,冷军猛灌一口酒,很辣。
冷军在老屋静静等待的时候,萧南和杨阳出现在市电影院门口。他们当然不是来看电影,他们看的是电影院门口的小摊子。小木架里夹着各种烟盒,木架边的小煤炉上煨着茶叶蛋,后边的竹椅上坐着一个神情木讷的老人,是萧南的母亲。
萧南打过电话给王露,王露在一家小报社上班。电话拨通,王露说:“您好,哪位?”萧南沉默。这世上很多事情不好解释,王露瞬间明白了电话那头是萧南,她的嘴唇抑止不住地轻微抖动,呼吸沉重。
“是我,你听我说,不要说话。”
电话这边王露咬着嘴唇使劲点头,她忘记萧南没在面前。
“我很好,不要担心,我回过家,我妈不在,她在哪?”
“好的,好!我们会按你的意见修改。”王露身边有同事走过。
“妈在市电影院门口,你在哪?我要见你。”王露压低声音,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我会找你。”电话挂断。
这两年萧南母亲老了很多,萧南父亲死后,萧南成了她全部的希望。萧南出事后,公安局三天两头找她问话,街坊邻居指指戳戳,老人心如死灰。拉不动开水车后,老人做一辆小推车,一板香烟,一锅茶叶蛋,推遍大街小巷,推日落西山,推到夜深露重。直到被狗咬伤腿,老人连小推车也推不动了,电影院门口就多出了一个卖茶叶蛋的老人。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纠察队,也就是现在城管的前身。用这座城市方言念“纠察”两字,和“狗插”同音,南方说“狗插的”和北方说“狗日的”是一个意思。百姓们管纠察队叫“狗插队”。
先是两个穿制服的纠察队员站在摊子前,几分钟后开来辆小货车,后斗上堆着小三轮车、折断的秤杆,水果……几个队员如狼似虎,拎着香烟煤炉就往车上抬,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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