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只要有暴力的地方,冷军都能活得很滋润。骆子建、张杰、钟饶红、欧阳丹青去看守所看他,才几个星期不见,都觉得冷军白了,壮了。

“军哥,你是进去疗养啊,怎么养得又白又胖的?”张杰看冷军穿着套簇新的行头,神采奕奕。冷军在里头基本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张杰托人带进来的一千块钱购物券,不但没花,还多出了好几百。冷军衣服裤子皮鞋全是新的,号子里看中谁的衣服,谁就得脱。在里面实在闷得无聊,冷军就做俯卧撑,几个星期做下来,肩宽胸挺。

“羡慕是吧,下回弄你进来疗养几天。”

“操,我不去,你进去是疗养,我进去是脱皮。”张杰对上回的遭遇心有余悸。

“军哥,听说萧南在里边和你掐起来了?”连一向很少说话的骆子建也主动问这事。

说起萧南,冷军心里又闪过那张英俊坚毅的面孔。一日放风的时候,那是冷军第一次看见萧南。披件旧军袄,蹲在墙根子抽烟的萧南,与冷军的目光相遇,撞出了火星。俩人在对方的眼都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说书的都喜欢说――一山不容二虎,萧南在这座看守所,关了已快三年,判决书一直没有下来。冷军的出现,极大地威胁到萧南的地位。萧南站起身,慢慢走到冷军面前。

“你是冷军?”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看我。”

萧南出手迅速敏捷,没有任何征兆,动作麻利地把冷军打翻在地。两边号子的人呼地围了上来,互相推搡。武警在围墙上的哨楼里,哗地扯开保险,乌洞洞的枪口对准众人。管教隔着铁丝网大喊:“不准闹事!”冷军摸摸有些发木的腮帮子,带着自己一帮人找一侧墙根坐了下来。瘦子蹲他边上开始讲萧南的来历。

参军那年,一身崭新绿军装的新兵蛋子装满了十几辆解放车,18岁的萧南披朵大红花憨笑着站在车上。母亲站在人群中擦拭着眼睛,萧南的爷爷是地主,8岁那年,萧南眼见着父亲被一群戴着红袖箍的红卫兵打死,自此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萧南!好好表现!多为国家做贡献!”鞭炮声声,锣鼓喧嚣,母亲在人群里冲着萧南大声地喊。

看着人群中头发灰白、面容憔悴的母亲,萧南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多少个露重霜白的深夜,母亲拖着沉重的开水车走过一条条寂静的街道。母亲的手满布裂口,指甲里嵌着煤灰,望着细心替她抹凡士林的儿子,母亲笑了。泪水滴在母亲粗糙的手上,萧南发誓,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妈!你回吧!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你放心吧!”萧南大声地喊叫,使劲地挥手,人群在视野里慢慢消逝成一点,成为泛黄的记忆。

萧南到部队后几个月,对越自卫反击战爆发。萧南服役的连队接到上前线的命令,那几天,有关系背景的战友纷纷打包回家,望着空出来的铺位,萧南感觉一切都很恍惚,他就要上前线了。

部队从广西壮族自治区进入越南,总指挥是广州军区司令员许世友,500公里的战线上炮火纷飞。萧南握着枪,和战友在战场上奔跑。炮弹在空中拖曳着长长尾音划过,在远处沉闷爆炸,子弹发出尖利短促的声音擦过耳边,刚才还互相鼓劲的战友转瞬栽倒在身后。部队攻进高平的那天夜晚,火光映亮了天空。萧南的一个班少了三人。

攻克谅山市的战役打得异常艰辛,越方坚固的防御工事往外喷射着火舌,弹道发出的光亮密如雨丝。一个步兵连冲上去全数尽墨,几小时的冲锋伤亡惨重。天快亮的时候,上千门火炮三次齐射,谅山市淹没在一片火海中。

攻占了高平、老街、谅山市以后,部队开始撤离,被攻占城镇的基建设施、厂矿在萧南身后被爆破。听连长说,这些被破坏的设施多数是中国在抗美援越期间为越南援助和修建。自卫反击战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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