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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顺等随驾的大臣匆匆地走进园子,来到咸丰跟前,叩拜已毕,呈上乌鲁木齐参赞大臣与伊犁将军、喀什噶尔参赞大臣的联名奏折。

咸丰闪开了龙目御览,眼睛里透出一股绝望的光芒,龙爪也微微地颤动起来。他脑门上渗出几粒汗珠,懿贵妃赶紧拿锦帕给他擦了。

咸丰稳了稳心神,把奏折丢给身边的太监,生气地说道:“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才跑来奏报,早干啥去了?难道连防患于未然这样的道理也不明白了么?”

还是肃顺的脑袋灵活,他劝皇上道:“如今洋人占我京都,长毛贼与捻匪其势正张,陕甘回民又祸乱西北。新疆乃我大清西陲之保障,万一有失,则俄人诡诈,防不胜防矣。”

咸丰看了他一眼说:“你有什么好主意,就说说吧。”

肃顺说:“以臣愚意,皇上应尽快下旨,急调一批忠勇不怕死、不贪财、有责任心的文武官员驰赴新疆上任。凡是愿意去新疆的,不论文武满汉官员,均加升两级。”

咸丰皇帝正在发愁,闻听了这般主意,也只好准奏。他半卧在凉榻上,叹了一口气,对肃顺等人说:“现在的这些混账黄子,都坏透了。哪里还有一点做臣子的良心?想当年圣祖朝,那是各矢公忠、精诚励志,文官不爱财,武将不畏死。人人只想为国家立功,个个都要替朝廷出力。自康熙爷起,两征噶尔丹,新疆重归,布哈尔内附,哈萨克各帐无不臣服,俄罗斯人不敢东觑。那是何等的辉煌?怎么到了先帝与我,就把这一份家业弄成了这个样子?是我没有本事?还是为人臣的不能尽忠?”他的声音里带了一股肃杀的怨气。

肃顺等人股栗而寒,急忙跪倒叩头,道:“皇上圣明,一向宽恕为仁,才把那些人惯出了毛病。无父无君,吃饱穿暖了,要造反夺天下。还是奴才们不尽力,才让皇上圣心不宁,龙体欠安。”

咸丰摆了摆手,说:“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事情弄到这等地步,也不是一句话能说得清楚。就按你们的主意,下去拟旨。跪安吧。”

一道圣旨下来,首先从京城附近的省里和满营、绿营里选拔起来,结果却很不令人乐观。让谁报名谁就躲避,不是称自己有病快死,就是说家中爹娘咽气报了丁忧。两个月过去,新疆的参赞大臣与伊犁将军连章告急,说如果再不派官员到新疆,则大局不可收拾。

肃顺等人闻报,无有他法,只得从各省下级官吏与捐官的候补生员中挑选文官,武将则从湘军与淮军中提拔。很快,一批文官武将被选拔完毕,纷纷各自启程上路。

按清廷规定:赴任新疆的官员,抵任的期限以路途远近而分别不同。例如自京城到北疆哈密、乌鲁木齐、伊犁的在途期限分别为117天、142天、193天;而到南疆和田的途限则多到208天,几乎要七个月。

之所以规定这么严格,是因为朝廷的许多文武命官把到天山南北赴任视为畏途。一旦朝廷的旨意下来,哪怕是到那儿做说一不二的参赞大臣,有的人也如丧考妣,比死了娘老子还要伤心。仿佛那唐诗里写的“胡地苜蓿美,轮台征马肥”的好处,就是那催命的符号。

《菊花醉》第九章(13)

在家丁忧的文廷玉,守孝将满,正要准备行装,要进京到吏部销假。忽然接到了军机处的急报,里面一道圣旨,拔他为喀什噶尔参赞大臣帮办,从一品的顶戴。封胡湘沅为一等诰命夫人,赐匾额一块。命他即刻启程,勿需进京面圣请旨,直接自湖南动身,到南疆赴任,期限为198天。虽说湖南到喀什噶尔比京城到和田还远一些,但因为新疆急需用人,所以期限缩水,只能靠赴任官员自己日夜兼程了。

此时已近九月,南方尚赤日炎炎,但北方已入深秋。倘若过了甘肃,入疆之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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