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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已到,耀宗兄弟四人和陳氏的兩個兄弟,帶著錢氏和寧氏兩個鋪床的婆子,引著送嫁妝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去了徐宅。

徐牧塵三年前一到應天就買下了一座大宅子,和尚書府隔了兩條街,走路過去也不過半個時辰。徐宅大門雖不如尚書府氣派,裡面卻別有洞天,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不亞於一座江南園林。

為了迎娶芊芊,徐牧塵又重新將內宅裝點一新,裡面的家具和大床,全是選的最好的楠木和紫檀木,請的是京師最好的木匠,用了幾個月才做好。

兩百個兵士,加上李府的幾十個僕人小廝,有兩人一抬的,有一人肩挑兩頭的,整整一百二十八抬嫁妝,一擔擔,一槓槓都朱漆髹金,流光溢彩,綿延好幾里,真的應了那句十里紅妝。

望著一下空了的院子,李薔薇的心裡空落落的,眼睛不由的酸澀起來。她一直覺得女兒還是個未長大的孩子,可眼下女兒真的要嫁人了,和所有的母親一樣,她竟像是丟了個寶貝似的。

徐文軒夫婦半個月前就從蘄水過來了,如今住在應天的徐宅里忙著籌備婚宴。她不用擔心女兒嫁過去受委屈,她相信文軒和婉玉會像疼女兒一樣的疼芊芊。

晚飯後,李薔薇一個人在內室里發呆,回想著過往,仿佛就在昨天一般,從天而降在芳香館,為了逃命她騙過了老鴇王媽媽,為了生存,她干起了讓人不屑的下九流里的最末流哭喪,見識了世態炎涼,最後還是知識改變了命運。

「薔薇,你好端端的哭什麼?」李思義從背後抱住了她。

李薔薇抹了把臉,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淚流滿面,她靠在相公的懷裡輕聲啜泣起來,「你每日早出晚歸,我都見不著你的人,只有女兒陪我說說知心話,如今她要嫁人了,我覺得傷感。」

「等我干到四十歲,便辭了這尚書一職回蘄水老家,咱們夫妻做一對閒雲野鶴,神仙眷侶,時而出去看看山水,累了便回來含飴弄孫。」李思義拭去娘子臉上的淚水,輕聲細語地安慰她。

「真的?」李薔薇抬起一雙淚眼,欣喜地問道。

她心中已經動了讓相公辭職回鄉的打算,不為別的,就為洪武皇帝幾年後的大開殺戒,胡惟庸的事情很難不波及到自家,她是真的救不了胡家了,那個父親對權利有著近乎病態的痴迷。

前兩年,她為了挽救胡家不被誅九族,暗地裡舉報胡惟庸私下經商,想讓皇帝因此解了胡惟庸的丞相職務,沒想到皇帝非但未將胡惟庸解職,還將胡惟庸升為左丞相,還是唯一的丞相。

而自己的舉報信,不知怎的就落到了胡惟庸的手裡,他大動肝火,第一次對她動了手,拿起一個硯台就砸向了她,若不是李思義用自己的後背替她擋住,她的臉就破了相了。

現在的胡家,除了嫡母董氏和大哥胡啟生一家,對她依舊親近,其他人都視她為洪水猛獸,尤其是她的那個便宜妹妹胡嬌,更是恨她入骨。

原來,高不成低不就的胡嬌,已經拖成了老姑娘,便將主意打到了自家姐夫的頭上,由父親出面找李思義商量,讓胡嬌也嫁入尚書府,來個娥皇女英,被李思義拒絕後的胡嬌,從此就恨上了李薔薇。

「薔薇,自從有了耀武以後,你就沒對我撒過嬌了,你做了婆婆後,更是弄得老氣橫秋的,你才三十三,明明還這麼年輕,穿的竟像個老婦。」

「莫非你嫌棄我了?你以為我想老氣橫秋嗎,我是怕人家說我是老妖精,都做了婆婆了,眼看著就要做祖母了,還打扮的這麼俏。」李薔薇嬌嗔道。

「誰說你是老妖精了?你明明是小妖精!」李思義說著便親上了她。

誰知,李薔薇竟一把推開了他,「都怪你,我差點忘了正事,我還要去芊芊的院裡,交代她一些事情。」

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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