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5页)
“我不会感激你。”瑜柔飞快将手抽出,重又掩在袖口明黄|菊花纹下,语气平直,一如秋日深潭,不见起伏。
“我是为苗娘子,不是为你。”滔滔挽一挽披帛,侧头看向瑜柔,“你并非爱十三哥,你是爱你的自尊。”说完这句话,搭着侍墨的手,径直向坤宁殿行去,将瑜柔甩在身后。
到坤宁殿时,滔滔见皇上也在,手中拿着一份奏章,正在同皇后说着什么。皇上还穿着朝服,显然下朝便赶过来,定是有急事。苗昭容、连婕妤、朱美人等各宫娘子乌压压站了一地,独不见张昭仪。
滔滔心绪起伏,悄悄在僻静处站着,并不做声。
不多时,张昭仪便扶着周姑娘的手进殿来,施施然行过礼站在皇上另一侧。
皇上携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搀她落座,道,“本不想着惊动你,但此事牵涉到各宫宫人,总得让你们自己做主才好。”
滔滔闻言,眉头一皱,何事又如此兴师动众,竟涉及整个后宫?
皇上将手中奏章递给皇后,道,“诸爱妃都知晓,京都久旱无雨,朕带你们燃臂香,甚至刺臂取血祈祷,又下罪己诏,却都无济于事。”说罢指着奏章道,“贾相命司天监夜观天象,言需遣散宫娥,方能得上苍眷顾,故朕宣你们前来商议此事。”
滔滔心下翻江倒海的不适涌上来。雨下多了,说淫雨霏霏,阴气太盛,要遣散宫娥,毕竟女属阴,这还说得过去。久旱无雨,为何也要往宫娥身上推?
皇上已为大旱之事费尽心神,连自建宋以来,祖宗都未下过的罪己诏都已用上,此刻别说是遣散宫娥,大臣便说是割肉祭天,恐怕皇上也能做得出来。因此滔滔虽是颇有微词,却也只是腹诽,并未说话,静静踱至书架前,抽本书出来看。
滔滔忽然记起,皇上方才说的‘贾相’,倒是有几分印象,与贾婆婆是本家,甚至有人说,他是靠着贾婆婆的关系,依附张昭仪才官至相位。滔滔顿时对此越发有疑,总觉得若出自他口,定非为国祈雨这样单纯的目的,且看着吧。
因此次皇上已格外开恩,准许各宫自选人出宫,故而诸娘子也并无异议,都纷纷点头应允。
诸娘子正议论纷纷,算计着宫里哪个不得力,可以遣出去。忽见张昭仪略显吃力起身,一手轻轻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一手轻抚皇上眉间,双目含露,几欲泪下,“官家,您日夜为祈雨之事悬心,妾等无法替您分忧,已是万般自责,岂能有半分异议。”
皇上见她言辞切切,大为动容,眸中热雾凝结,半晌用力握握她的手。
张昭仪拭拭泪,又道,“官家,妾以为,求雨宜诚,想来遣散普通宫娥并不能显示诚心,必要遣散与官家娘子亲厚之人方可。”
此言一出,滔滔立时将头从书本上抬起来,同诸人一样,鸦雀无声,且听她如何说,怎样算是亲厚之人!
张昭仪微扶鬓发,躬身行礼,望向皇上眼睛,提高声音道,“官家,妾愿自遣养女徐娇娥,以示求雨赤诚之心。”
皇上闻言微怔,片刻将她扶起,道,“难为爱妃处处替朕考虑。”滔滔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迷茫,仿佛墨汁晕在清水里,渐渐扩散开去,她为何主动将自己养女遣散,仅为让皇上将她这份贤惠记在心里?
张昭仪见皇上如此说,那便是赞同,不待诸人搭腔,便转向皇后,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道,“娘娘身为后宫之主,是否也应身先士卒,做出表率?”
滔滔闻言大惊,她果是意有所图,如此一来,皇后定然也要表态。皇后的两个养女,自己素日不过说几句风凉话而已,张昭仪犯不上大动干戈将自己这无关紧要之人除掉。而范姑娘眼下正得宠,颇有张昭仪当年盛宠的风头,定是她的目标。
想到这上头,滔滔心下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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