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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時舒在喧囂聲里悄然走到了船艙盡頭。他看到玄靖寧坐在蒲團上,手裡捧了個木碗,被圍在一堆席地而坐的船夫中間。侍衛坐在他身後,在他跟船夫之間形成了一個半圓的保護圈。
玄靖寧抱著碗,眼睛亮閃閃地看著這些船夫,追著問:「簪花宴是什麼樣的呀?」
這些遠不夠格參加簪花宴的船夫也真敢開口,竟又就著玄靖寧的問題,聊起了他們眼中的簪花宴。
玄時舒嗤笑一聲,他剛要開口,便有一根纖纖玉指樹在了他的唇邊。
「噓。」蘇令德用氣聲制止他說話,朝玄靖寧努了努嘴:「以後,他總會知道真正的簪花宴是什麼樣的。現在呢,就讓他聽聽天南海北的故事,看看不一樣的世界吧。」
玄時舒沒接話,只斜睨她一眼:「你也不怕嚇著我。」
蘇令德一聽這語氣,就知道玄時舒心裡有氣。她眨了眨眼,連忙走到玄時舒身後,將他的輪椅往船艙拉:「王爺英勇無畏,我怎麼會嚇得到你呢?」
「我溫著一盅粥呢,就等王爺來用了。」蘇令德笑意盈盈:「王爺再不來,我可要餓得去你夢裡叫你了。」
一聽蘇令德也沒用早膳,玄時舒眉心一蹙:「下次不必等我,你跟寧兒一起吃便是。」
「那怎麼能行呢。」蘇令德斷然拒絕道:「寧兒長身體,他不能餓著。我可是要跟王爺一起用膳的。」
她就算一時弄不明白玄時舒為什麼晨起有氣,但順毛擼是她打小就會的技能,用起來嫻熟無比。
玄時舒一抿唇,壓了壓勾起的嘴角,雲淡風輕地道:「難得王妃有這番心思。」
「王爺不要胡說。」蘇令德一樂,明白他心情好轉,便親自給他盛粥,促狹地笑道:「我向來都是這番心思。」
玄時舒攪了攪碗裡的粥——他碗中的是生滾魚片粥,軟糯可口,不聞一絲魚腥氣,顯然是精心準備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慢悠悠地抿了口粥。溫粥入喉,他渾身都覺得熨帖,舒服又暢快。
偏玄靖寧這個時候敲了門,他給玄時舒和蘇令德恭恭敬敬地行完禮,就展著一張紅紅的小臉,靦腆地問蘇令德:「我可以再喝一碗嗎?」
「那當然啦。」蘇令德樂得見他多吃點,立刻就接過他的木碗,給他舀了一勺粥。
玄時舒看著自己面前砂鍋里的粥頓時少了一碗,又看了看自己碗裡的粥,揚起的唇角倏地落了下來。
玄靖寧正高高興興地要抱著木碗繼續去聽稀奇古怪的故事,就被玄時舒一把按住了肩膀。
玄靖寧一哆嗦,抱著碗不敢動了。
「坐在這裡喝。」玄時舒冷靜地道:「故事聽夠了,用完早膳,你該收心開蒙了。」
蘇令德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但她不會在玄靖寧面前反駁玄時舒的話,便只拿眼睛去瞥玄時舒。
玄時舒置若罔聞,看著玄靖寧端坐在自己桌邊,以極優雅的姿態喝粥。
蘇令德壓下心底的困惑,喝完了食不知味的粥。等玄時舒開始給玄靖寧讀《童蒙》,她便找了個要探望白芨的藉口,把白芷帶了出來。
白芨因為勒那個劫匪用力過猛,掌心受傷紅腫一片,現在還在養傷,探傷的藉口倒是十分的正當。
蘇令德一邊看著白芷替白芨上藥,一邊跟白芷嘀咕:「王爺今天怎麼了?」
白芷方才一直守著粥,聞言謹慎地道:「王爺天潢貴胄,或許是不希望小王子與下人廝混在一起?」
「王爺不是這樣的人。若是他心有不悅,他剛看到這一幕就會制止了,不會還等著我把他推回房間再發作。」蘇令德搖了搖頭,苦思冥想:「奇了怪了,難道是粥有問題?」
「粥有什麼問題?」白芷心中立刻警鈴大作,生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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