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5页)

仝宁的电话在许剑心中激起了涟漪,毕竟他们曾有过那段不寻常的交往,它在少年的心灵历程上留下了终生的刻痕。婚后他没有对宋晴讲过他和仝宁的“那种”关系。其实,在那件事上他没有任何责任,但他不愿告诉妻子,宁可让它烂在肚里。

在心理上他把那件事看得太重,认为它算得上童男的失贞。

晚上他睡不着,回想往事。宋晴背朝丈夫安静地躺着,不过也没睡着。仝宁这次邀请丈夫而不邀请妻子,肯定不正常。也许明天许剑吉凶未卜?她终于忍不住,翻身过来,柔声说:

“许剑,你睡不着,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你说吧。”

许剑完全洞悉她的心思,不由失笑:“宋晴,你是不是怀疑我和小葛的死有牵连?怕我明天一去不回头,让我事先留下遗言?你的关爱让我感动得涕泪交加,不过你是神经过敏了。明天绝对没人敢抓我的,放心睡你的觉吧。”

宋晴相当难为情――她觉得自己把丈夫想得太坏了。便转过身,放心地睡了。许剑在这边直摇头,心想女人的心思啊,她既为我担心,那就是怀疑我与小葛的死真有牵连,怀疑我与小曼不干净;既然如此,她就该恨我恼我,但又免不了为丈夫担心……这个弯弯绕实在是太复杂太迂曲了。

宋晴是个不存心事的人,不一会儿就响起平稳的鼻息声。

第二天晚饭前,许剑如约来到公安局家属院。新公安局是一幢富丽堂皇的大楼,是仝宁当上局长后一手操办成的,其建筑水平在全省的公安局中名列前茅。大楼后家属区环境十分优雅,金黄色琉璃瓦凉亭,宽敞的停车场,大面积的草坪,草丛中卧着动物雕塑。这套建筑总括起来要上亿元的资金,看到这些,他不由佩服仝宁的才干。

一辆米黄色POLO从他身边开过去。等他找到仝宁的家,郑孟丽刚刚泊好那辆POLO,从车中出来,手里拎着采买的食品。她点头打了招呼:

“小许你来得早。老仝打电话说,临时有会议耽误了,一会儿就回来。”

她刚才做美容去了,现在,每天她都要在美容院时消磨半天。店老板小林说:郑姐难怪你生了小孩还这么漂亮,原来你年轻时是北阴的市花啊。郑孟丽笑问是谁嚼舌头。小林说:只要是那个年龄段的人,谁不知道!他们说,那时候男人们去歌舞团看演出,实际是为了看你。郑孟丽叹息一声:

“韶华难留呀。已经是半老徐娘了。”

小林笑了:“你半什么老啊,现在正当年。我准备拿你的靓照来打我的美容广告哩。”

郑孟丽高中没毕业就被招到歌舞团,后改为京剧团,那时她的确是剧团的台柱子,北阴第一美女,经常演小常宝、方海珍、吴青华等主角。唱京剧样板戏是那时的政治时髦,其实北阴市有很强的地方戏曲传统,像宛梆、越调、大调曲子都称得上民族瑰宝。但那时玩政治的人不重视这些老古董,而他们硬扭出来的京剧团却是长不大的瓜蛋儿。等到政府拨款干涸后,京剧团一蹶不振,团员们连生活费都没着落。好在那时她已经逮着仝宁了,丈夫仕途顺利,她也被调到博物馆干一个闲职,上班不上班都行,每月的800元工资只够她做美容。有些下岗的同学见她,羡慕她命好,她平和地说:

“哪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说这话时她是居高临下的,但仔细想想,这话确也适用于自家。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

今天仝宁交代她招待许剑,让她的心绪一下子变坏了。这么多年来,仝宁已经和他手下的金童断了来往,现在怎么又接上头了?仝宁说与工作有关,那为什么不到局里,非要在家里招待?但尽管心情很坏,她还是照丈夫吩咐,准备了饭菜。

她打开防盗门,把许剑让进屋。屋里是楼中楼错层结构,面积很大,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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