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部分 (第3/5页)

母之仇。他和他妻子在作棉布生意,松江棉布一直不愁销,只愁产得少。可自龙门建起织厂后,廉价质优的“机布”横扫松江府,也让他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他妻子还觉得可以退上一步,一面作龙门的布代,一面改作棉花生意,给龙门织厂供料。不定日子能比以前好,可徐秀林就觉怎么也不能向“南蛮”低头。夫妻两人为此反目,妻子干脆踹了徐秀林,自立门户,徐秀林也渐渐落魄,不是哥哥徐茂林伸手,估计已成了街头流丐。

徐秀林由此性情大变,成天念叨着自己是被南蛮破家,还加入了什么“大义社”,千方百计在暗中跟南面捣蛋。

上月徐秀林在街头跟人争执,据说是在吵松江府城受难该怪谁,吵不过就把人打成了重伤,没想到那人是龙门英华商人的伴当,商人找上龙门的江南行营,江南行营找上松江府,松江府压到华亭县,徐秀林就被定了伤人之罪。

现在江南已不兴什么流遣,都是一概论年月关押,徐秀林定了五年,在县监里怎么也不可能活下来,于是徐茂林就在县衙活动,希望能把他办成囚力,去南面做工。

可没想到,徐秀林一点也不领情,让一心为弟弟着想的老实哥哥也终于愤怒了。

“不管他了!是死是活,再跟我没关系!”

嘴里这么说着,徐茂林却在寻思,是不是去会里找找祭祀和教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路子。

“徐茂林?听说你入了天主会!?”

刚吃完饭,妻子正在灶房收拾,一帮人闯进了屋子,为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恶狠狠地问。

“你弟弟还守着大义,凛然不屈,你这个哥哥,却连血海深仇都忘了,一心抱着南蛮的大腿,说!你从南蛮那领了多少银子!?”

另一个年轻人咆哮道,这人徐茂林认了出来,县里丝绸大商人何家的儿子何凤,以前他还在何家那买绸缎料子,这何凤跟弟弟还是县学的同窗。

“我家是从中原迁过来的,一直都没祖祠,早前父母过世,没处安葬祭告,只好去天庙。天主会也就是领着大家一起祭祖,这没犯什么忌讳吧?”

见着这一帮人都像是读书人,而且还服色光鲜,徐茂林被吓着了,赶紧辩解。他的确是天主会的人,四年前,南北议和之后,天庙也入了江南。第一件事就是帮着料理松江府城遭难的尸骸,也消减了不少江南人的忌惮。

至少在生死事上,天庙行的都是华夏人的老一套,唯一不同的只是变族葬族祭为公葬公祭。而且以叶天士为的江南英慈院,在江南内外科分得很严,没怎么搞开膛破腹那一套,也让江南人渐渐习惯了天主教和英慈院的存在,不少老百姓为图丧葬事省心省银,也都入了教。

但这两桩事,在江南读书人眼里都是大逆不道,尽管官府不敢为难,读书人却经常挑事,因此徐茂林面对这帮人,依旧觉得自己心虚理亏。

为那个还带着点书卷气的年轻人咬牙骂道:“忌讳!?你犯的忌讳,已经多得什么都不忌讳了!你居然把你弟弟卖到南蛮去作苦工,连良心和廉耻都不忌讳!”

那个何凤接口道:“秀林是咱们大义社的人!你说你犯了什么忌讳!?”

原来是替他弟弟来讨“公道”的?不,他弟弟,怕就是被这帮人拖下水的……

徐茂林怒气渐渐升腾,不甘地回嘴道:“我犯没犯忌讳,自有官府管着,倒是你们,凭什么蛊惑我弟弟,跟南边的人作对?”

“汉奸!”

“败类!”

“无耻之尤!”

这帮书生顿时愤慨了,怒声唾骂着。

何凤脸肉狰狞地道:“为什么跟南蛮作对?你到底还是个人么?朝廷养活了这一国人,大家都该为朝廷尽忠!眼下朝廷有难处,跟南蛮暂时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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