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2/4页)
不在那里了。那在哪里?!在哪里不知道,不过他肯定已经逃走了。难道〃段总〃还有更阔气的住处?他从你那里得了五千块的赌资,不逃走还等什么?
老猫空白着一张脸对着晓鸥。妈阁的小赌场星罗棋布、曲径通幽,段凯文钻进去,十个老猫都别想捉回他来。段凯文贫苦出身,现在也可以跟贫苦赌徒坐在一桌,照样酣畅淋漓地玩个昼夜颠倒。妈阁的赌界是一片海,远比妈阁周边真正的海要深,更易于藏污纳垢,潜进去容易,打捞上来万难。只要段凯文放下了架子,调整了心态,肯和下九流赌徒平起平坐,可有得玩呢!那些小赌档也会有小叠码仔,他可以借到小笔赌资,一个赌场赖一笔账,段总可以在赌海中颐养天年。
老史此刻也来到工作室外。他跟老猫随意打了个招呼,掏出一盒熊猫烟来请老猫和自己的客。烟是他一位识货的客户送的礼物,一送送了一箱。老史的原则是不抽花钱买的烟,所以他说自己不抽烟,只抽礼物。
〃出事了?〃
晓鸥和老猫无力地笑笑。晓鸥娇嗔一句,都是他老史的不是,要她给段总最后一次机会。结果呢?机会又被他扔在下水道里了。
〃他肯定特别想把他的什么牌照拿回来的,〃老史分析道,〃不过没有经得住诱惑,跟他的最后机会失之交臂了。〃
〃你怎么知道?〃
〃我是过来人啊。〃老史坦荡地笑笑。
老猫一句话不说。他心里一串串的脏话,全是骂〃段总〃的。吸完一根烟,他扭头就走。指望老猫这种人学礼貌是妄想。连句再见都没学会呢。十多分钟后,他打电话告诉晓鸥,她真是料事如神,〃段总〃真的从标准间里逃走了。
从此段凯文的手机关机了。
一天晓鸥去工作室给老史送午饭,手机响起来,是国外号码。晓鸥的心格登一声。但她〃喂〃了几声,对方却不出声。等了半秒钟,晓鸥挂断手机,脚踏上车子的油门,手机又响铃,她拿起就说:〃喂,小小,你说吧,说完我还要给老史送饭,他没吃早饭。〃
果然那边出声了。竟是老史的儿子豆豆。豆豆张口便让晓鸥把父亲还给自己的母亲。晓鸥的嘴张开,一个字没说出来,又慢慢阖上了。一定是陈小小导演了孩子,给孩子嘴里塞了这句台词。她这两年可想过要拆开老史和陈小小?可谁能拆得开陈小小和史奇澜?小小基本上是老史带大的,为了带大小小,老史把自己原先的家都扔了。豆豆又来了一句,父亲是因为怕梅阿姨伤心,所以他一直不愿意跟他母亲直接通电话,一定要通过梅阿姨转达。晓鸥一再催促自己,跟孩子问一声好,哪怕问一句他们住在温哥华可习惯,但她一声都发不出。豆豆那边先〃拜拜〃了,她哑声回了个〃拜拜〃,挂上手机。不知多久之后,她发现自己仍然坐在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的妈阁。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老史木雕的名气正像水渍洇湿厚厚的纸张一样,虽然水的疆界拓展得极慢,慢得几乎无知无觉,但终究在往外走。
一进工作室老史就紧张地从木雕丛林中探出脸。他已经从晓鸥开门、进门的声响感到了她内心的气候:气候骤变。车到恋爱巷口她都没想跟老史发难;她知道两年多来老史把她的温柔当成了自然和当然,因此一直赖于她的温柔而生存,而创作。她一张嘴就毁了老史的温柔乡。她成了个又哭又闹的女人。中年的、哭闹的女人可不好看,一点娇憨都没有,这是她在老史的眼睛里看到的。她怎么也止不住自己,揭露和绝情话一句也省不下。人到中年,许多事相互都能看穿,但绝不能说穿。她的揭露却那么不留情面,那么狠毒。你老史借我梅晓鸥的地方休养生息,也借这地方跟陈小小暗度陈仓,重修旧好!不就是秋季拍卖会那次出了点小风头,让温哥华某个记者把木雕登上了华人小报吗?那就让陈小小和你老史背着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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